“等等。”路烟狼按住她的弓。她迟疑地皱眉,发现铃铛迎住了那只白鸟。两只鸟就像是早已熟识的伙伴,虽然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却比翼而飞,欢快地叫着,徐徐落向硕大的白花。
“铃铛……”砚华忍不住担心地唤了一声。
“别担心,”路烟狼微笑道,“那白鸟其实是灵气幻化而来,不会伤害谁的。小煤团生下来就是灵兽,却从没见过父母,更没见过一只灵性相似的同类,现在瞧见那团灵气聚成的鸟,大概是错认成同类。它也是孤单得很了。”说完,又朝沈听风瞄了一眼,“所以你呀,就是瞄得再准也射不中它的。”
沈听风轻哼一声,撇过头去。同时玄夜月歪过头来,问:“那白玉片呢?我怎么没看到那鸟的身上挂着什么东西呢?”
路烟狼道:“确实没有。不过,也许再等一等就有了。既然那鸟不是实体,我怀疑它本身……”
砰!一声异响打破了宁静。对岸飞来一件异物,直直射向白色花瓣上边的鸟。花下四人大惊——岸边有人?且不知来了多久。他们先时只顾发呆郁闷,竟一直没发现!
那横飞而来的异物如拳头大小,头上尖锐,“嗖”的一下就传透了白色的鸟身。灵气聚成的鸟儿轰然一散,尖头便结结实实地扎进了一旁铃铛的身体里。
小小的黑鸟鸣叫也未能发出,只低低地呜咽了一声,立刻被那东西迸散出的密网缠住身体。远远有人哧溜一拉,网连着鸟儿转眼间不见了。
“铃铛!”
“趴下!”路烟狼猛拉住砚华往地上滚去。可还是迟了。被击散的白鸟的灵气化做飓风,在小小的月牙台上肆虐开来。芽枝倒下,他们根本无处可躲。利刃似的风抽过砚华的手,赫然带起一道血痕。那手立刻被攥住。路烟狼将她护在怀里,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身后“扑通”两声水响,他拧眉回望过去,发现玄夜月与沈听风都不在了。
他们是被吹到了水里……还是自己跳下去的?
他没来得及再多想,又是一阵兜头的风。无处可依。他和她一齐落入了水里。
漫天的水一下子夺走了整片呼吸。她不会游泳,眼睛也睁不开。四面八方的水全是恐怖,眼泪一流下来就被吞没了。小狼……
别怕……
可是……铃铛……
我会替你找回来的……
岸上的风终于宁息。他抱着她上了岸。砚华呛了水,有些晕,路烟狼轻轻将她靠着树边放下。这时,玄夜月也拉着沈听风从水里冒出了头。两名不谙水性的少女,在湖里遭受了好一段工夫的憋屈,一个狼狈地咳着水,一个静静昏着。玄夜月拧着衣服上的水,抬头发现路烟狼正望向岸边,眼中一片冰冷的锐利。
他立刻说:“小狼哥,铃铛是从那里被抓走的吧?我去追——”
“不用。你好好守着她们,别再出一丝意外。”话音落下,人影也向那里消失了。
玄夜月默默地注视了前方片刻,口中低低地、低低地答了一声:“是。”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转眼,他又蹦蹦跳跳地跑回去,“哎呀,风儿姐姐,你这样咳会岔气的!砚华姐!砚华姐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