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的会考成绩和三年以来次次名列前茅的考试成绩。
程开从此一身轻,不再有高考的压力,可以无忧无虑地开始玩儿了。我则有了底,所有的志愿都盯上了北京。我爸我妈自然是尊重我的意见的,帮着我挑在北京的那些适合我的学校。江南的志愿倒是简单,我也没见他研究什么招生简章,他的志愿表格上只有程开被保送去那个学校的名字,其他的全部都是空白。唉,学习成绩好就是牛啊,连填写高考志愿都可以这么酷。
程开去的那家学校我是考不上的,就算是超常发挥考上了也不可能进好的系。于是我报了一家以文科闻名于世的大学,报了那个学校的计算机系。我查过北京地图,这个学校和程开未来要去的那所大学离得很近。那样的话,我就能够和程开离得近一些了。我的第二志愿是一间理工院校,离程开的大学也不远——你看见了吧?其实我也是个能为爱情发疯的人,不比陆璐差,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呐!
临高考之前,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仍在上课,我收到了从上海寄来的生日卡和陆璐跟豆子一起送我的一只加菲猫。程开说他的礼物等到毕业再给我,现在保密。课间的时候,我们下楼乘凉,高一高二的学生们在排练一支集体舞,要在六月三十号晚上篝火晚会的时候跳,因为香港要回归了。
高考之前我们学校每人发了一顶红色的帽子,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在帽子上签名留念的方法,结果整个高三就都流传开了。我在帽子里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各位兄弟姐妹,请给我签名留念。张小树。”之后把帽子在我们班传了一遍,又拿着这顶帽子去四班找原来高一的同学签名,最后红色的帽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黑色签字笔签的名字,我告诉程开,我要戴着这顶帽子去高考,肯定能考好,那是多少人的力量呐!
高考第一天,我爸送我去考场。第一场考语文,我胸有成竹。可是那年语文题目太偏了,那么多选择题我就没有一道是有把握的。作文题目也奇怪得很,是两幅漫画让你选择,题目是《截错了》。这种怪异的题目让好多人都纷纷落马,我考出来也哭丧着脸不开心。我爸直告诉我别影响下午考的物理,先忘了再说。我则万分惋惜没有机会跟程开一起高考,不然就不会这么不知所措。
第二天,我爸我妈一起去送我,英语和数学考得异常顺利,我走出教学楼一眼看到了在铁门外等着我的爸爸妈妈,跟他们微笑着做了一个“V”的手势,我看见我爸我妈长长出了一口气。
第三天,最后一门化学,考完了我就解放了。我告诉自己,我要对得起我初中的帅哥周老师,我要对得起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更帅的帅哥徐志老师,所以,我一定要把化学考好。
结果证明,我对得起我的两个帅哥老师,而且是相当对得起。
我终于考完了。交上化学卷子,我坐在座位上,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这么结束了?我的高中时代?我轰轰烈烈的高中时代就这么结束了么?直到监考老师让我们退出考场,我才反应过来,真的是结束了。我收拾东西走出考场,望着在大门口等待我的爸爸妈妈,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我的一九九七
那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腰酸背痛,这才想起来没问程开要他许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拨了电话给程开,“程开,我的生日礼物呐?”
经历过高考的人都会明白那种感觉,高三的时候盼着高考赶快结束,打算高考以后怎么怎么玩儿怎么怎么疯,而实际上高考真的结束了,你就不知道该怎么玩儿怎么疯了,甚至会有一种很深的失落感。可能是高三忙得太厉害了,一下子轻松下来,就怎么也适应不了了。
七月十号那天,豆子和陆璐约了我和程开出去玩,我们仍然是去打桌球,看着程开左手击球的样子,我仍然心跳过速。豆子顺利毕业,在一家银行找到了工作,他现在成了大人,他爸不再反对他交女朋友了。陆璐的高考志愿在北京,然而他俩谁也不担心感情会有变化,陆璐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以后没什么挺不过去的。这话有道理。
那天是我高中三年玩儿得最无忧无虑的一天,上午我才去“真维斯”买了一套衣服——橙红色的短袖T恤和白色A字短裙。下午就跟着他们出去玩儿了,我们在中山公园拍了好多照片,到了现在我的朋友看我照片的时候还是会说,那时候那些照片上我脸上的笑最纯最真最完美。
我们去打了桌球之后又去开卡丁车,那之前我只玩儿过碰碰车。穿上一身连裤的红色衣服,戴上了头盔,我们一人坐进一辆车里,我在直道的时候把车开到了150迈,等到拐弯的时候便躲闪不及,一下子撞在了轮胎墙上,撞的我五脏六腑都快飞出来了。不过太过瘾了,我冒着五脏六腑真的会飞出来的危险又开了两圈,兴奋得连连尖叫。
之后又去打保龄球,程开会打,他教我,让我拿最轻的球。我是名师出高徒啊,打了一会儿之后我扔出去的球就不再落进沟里了,居然还打过一次全中,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