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去医务室把伤口处理了一下,擦了一些碘酒,贴了一块胶布。程开的手臂也被划伤了,触目惊心的一道血印,看得我心里一阵痛。
我们三个人默默地回教室,我和江南走在两边,程开走在中间。路上,程开忽然用他受伤的手握了一下我的手,我浑身一颤。
晚上放学,豆子照例来接我,我告诉豆子:“没事儿了,你不用怕我出事儿了,程开已经让人打完了。”
“什么?!”豆子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绷出来了,“妈的,这帮人耍我!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
我默默地骑车,“你就别惹事儿了,今儿程开让我们主任逮个正着儿,没准儿还得处分呢,你还折腾?不想让程开考大学了?”
豆子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事儿你别管了。”
我急了,“我告诉你啊豆子,程开今儿受伤了,你别闹腾了,他要是真受处分怎么办呐?耽误了他前途你陪得起么?!”我从来没跟豆子犯过急,那是头一次。我是心疼程开,我宁可他头上手上的伤是在我自己身上的。真的,这是我真真实实的感受。
“我保证,我不找人闹事儿了还不行么?你别急啊!”豆子这么说,我才不言语了。
晚上回家,我没睡好觉,我手上一直残留着程开手上的温度,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感谢我为他担心么?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程开就被找到教导处去谈话了,我听人说,昨晚在教导处,我们年级的几个男老师把抓来的几个男孩暴扁了一顿,直到他们肯说以后再也不到我们学校闹事了为止。“以后上数学课别乱说话了啊,靠,我才知道他那么狠。”几个男孩在一起议论我们数学老师昨晚在教导处的英勇行为,我开始喜欢这个从前不喜欢的老师了,因为我觉得他给程开出了一口气。
程开还没回来,江南也被叫去了,连着我们班的体委。最后的结果让我感动得想哭——我们班的男生异口同声地说这件事本来就跟程开无关,是别人来挑衅的。他们是自愿帮助程开而不是程开召集他们打群架。要处分一起处分,他们是高二·三班的兄弟。
尽管他们说的是事实,可这个结果仍然是激动人心的。一群多么可爱的男孩子啊,不管那种风险存在不存在,只要他们肯去为了朋友冒这种风险,就是高尚的。我开始热爱这个学校了,因为我第一次觉得这个被人称作人情冷漠的重点高中里有温暖的人情。
当然,学校是不可能一次处分三十个人的。所以,程开没事。谢天谢地。
可是程开和陈冰冰正在谈恋爱的事还是闹得满城风雨,凡是教程开的老师都会找机会跟程开谈话,谈话的内容无非就是让他好好学习不要把心用在别的地方一类的话。而程开的回答只有一个:“老师,我跟陈冰冰只是朋友。”
豆子想要帮程开出气这个念头始终没有断过,最后豆子找到了他爸。
事情是这样的,豆子在他们学校打篮球的时候故意惹怒了追求陈冰冰的那个男孩子,并且不依不饶地让他给自己赔礼道歉,那个男孩子本性难改,又要招人收拾豆子了。豆子就盼着这一招呢,晚上回家豆子就跟他爸诉苦,说有人在学校里扬言要废了他。豆子他爸就豆子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儿子有这种危险那还了得?结果豆子他爸第二天就找到了学校,学校领导哪敢怠慢豆子他爸啊?找来了若干证人,证实了确实是那个男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扬言要废了豆子,学校点头哈腰地答应豆子他爸一定处分这个不听话的学生,豆子他爸才离开学校。那个男孩子后来被留校查看,豆子拉着我出去吃了一顿羊肉串。
美丽的插曲
就在我们有恃无恐地等着欢庆胜利的时候,体委告诉我们,他落选了,当选的是八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孩。我们体委的选票并不少,问题出在老师评委里面。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八班那个男孩是学校某位领导的孩子。
人家都说,高二是高中时代最有意思的一年,因为高一时候刚入学,太小,高三时候要毕业,太忙。只有高二年级的学生们是不紧不慢享受高中生活的一群人。我们亦是如此。
在程开和陈冰冰爱情故事的各种版本传遍全校之后,校学生会竞选开始了。我们的帅哥学生会主席在他任期的最后一项任务,便是在他众多优秀的学弟学妹之中挑选出一位合格的接班人。我也不知道竞选该是个什么程序,反正看电视里头演的这类事儿都挺复杂,又是演说又是拉选票的。不过我们学校倒是没那么复杂,说是演说之后由上一届的学生会干部和一些老师定夺。我们大感没劲,这么有意思的竞选活动居然没有我们老百姓的事儿。在若干次强烈请愿之后,学校网开一面,终于同意集体投票了。但工作量便大起来,已经高三的老学生会成员是不愿意做这些事的,于是又有了许多志愿者,大部分是高二年级各个班的班干部。
在后来上大学之后,我才觉得,原来学生会和学生会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比如高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