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没地方去……无依无靠的……那些人太坏了!他一定是觉得没地方去就自杀了,他又没生病……一直好好的……肯定是!可是他怎么不想,还有我呢……我能帮他……都怪我!我要是早点去就好了……”
他当是多大的事呢!被她吓得不轻。想想禁不住嗤笑,“你这丫头啊……这天下苦命的人多了去了,你见一个哭一个还没完了。瞧你这一身弄得,行了,别哭了,我给你找件衣服你去洗洗澡。”
“你懂什么!”国度两颗杏仁眼倔强的瞪着他,韩笑愚憋着笑意,摸摸她刘海,“听话,别哭了。”
她并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但就是控制不住,明明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教她拉二胡的一位爷爷,说不在就不在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久了会有感情的,再寡情也不能够如此轻视一条鲜活的人命。她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怎么会不伤心难过。
严爷爷曾经是小学老师,人那样老实本分,命运却待他如此刻薄,一辈子坎坷不得善终。这个世界是冷酷无情的她知道,可亲身体验到还是无法释怀。就算不是亲人也当他是长辈那样敬重。
Part【7】——3
国度站在花洒下洗澡,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仰起头让水流冲自己的脸。洗完澡开门出去,转头见韩笑愚斜靠在墙边守着门口,她揉揉眼睛,“我没事了,只是……有点难过而已。”
这还叫有点难过?亏他胆子还算大,不然真要给她吓出个好歹,见她头发湿漉漉的,拿着吹风坐在沙发里帮她吹头发。
“小五哥,人死了……就不知道难受了吧?就不会觉得生活难熬?是不是?”
进口吹风没有任何噪音,她是背对着自己,韩笑愚看不见她的表情,手里她的头发丝丝润滑,他抿嘴,“是,所以你那位爷爷走了也许是件好事。人的心,承受不了太重的负担,太重了活着会比常人辛苦千万倍。”
国度抱膝咬手指,一下一下,目光怔怔地,“其实……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救世主,我也没那么矫情,我就是想尽自己所能帮助一些人,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愿意。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是我的家人厉害罢了,我都没什么本事。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一种恩赐。所有人都不求回报对我好我怕自己承受不起也拼命对别人好。我低调,想怀着感恩的心对待别人。可是……我怎么做,都无能为力。我这个人性格不好,冷冷清清的,我知道。在学校人缘不好,人际关系处理的不好。有时候我都搞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我很奇怪,人为什么这么复杂……”
喜欢听她说话,亦是因为如此吧,这个世界再复杂,她都仿佛一尘不染。说来也怪,凡尘俗世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姑娘。可偏偏的,就是有。
头发还有些润,她发质好,看着又黑又亮,韩笑愚吸口气,拍拍她背,“好了,吹干了,再晾一会就睡觉啊!你这小脑袋一天想那么多干什么!你爸妈不是说了,就希望你健康快乐,别的一概不要你操心!以后要是真有什么不痛快就上我这儿来,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原本低落的心情因他这句话好了一些,国度回头看看他,灯光下眉清目秀的,白色的衬衫领子上隐约可见灰白的字母,这件,是绣在领子上了。
想起一件事,几岁她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时流行用木头做宝剑,他做了一个送给她。他做的特别好看她担心的说要是被别人抢了怎么办?记忆异常深刻,高傲的韩笑愚站在院子的花坛边扬着小下巴“没有人敢碰写了我名字的东西”,从小就臭屁的跟什么似的,可异常执着,这样一个习惯竟保持了这么多年。
她仰着脸,不自觉露出笑脸,不客气蹦出两个字“闷骚。”
“我又怎么闷骚了?”韩笑愚表示无语的打量自己,他在家都很注意形象,觉得穿着还算得体,笑斥她,“也就是你敢老这么说我,赶紧去睡觉。”
很深的夜里,国度夹着枕头敲他的门,她睡不着就想找人说话。韩笑愚的房间很大,拉着丝质薄窗帘的落地窗,国度铺着毯子坐在窗边的台子上,抱住枕头,外面依旧灯火通明,有种高俯众生繁华的感觉,“小五哥,你说……人为什么那么在意身份地位呢?有了那些就可以轻视别人的生命,就可以看不起别人,是为什么?”
她的问题总是让人摸不清头脑,韩笑愚懒懒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因为人都很世俗。”沉默片刻,“当你站在一个高度,发现有另一个地方比你这里还高,于是你就想去那个更高的地方,人就是在不断不断的往上爬,比攀岩还刺激。爬的越高就离地面越远,于是就再也看不见最底层的人,只看到比自己高的人,只想超越在你上面的人。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肤浅的动物。”
国度从小跟着姥爷,没事干就看姥爷书柜里的书,很小就已经识得许多古书。想起一个故事。子贡曾经问他的老师:“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假如一个人很贫贱,但他不向富人谄媚;一个人很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