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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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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模样,好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又仿佛再也不是记忆中呼风唤雨,叱咤帝都的男子。



    实在不习惯这气场,我清了清嗓子,道:“爸。”



    父亲搓着手,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努力扯出一抹笑:“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



    是啊,我也想反问自己,是不是脑子进了水?为什么从青岛回来之后,就疯狂的想来看望这个一点也不名副其实的父亲呢?



    “你身体还行吧?”



    看了看他的鬓角,什么时候,白了那么多?



    父亲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坐着说吧,别都站在这里了。叫看守员看到了会说的。”



    “嗯。”



    我傻傻的跟着父亲进了牢房,依旧没有椅子,只能坐在床上,窗户又小又高,感觉好像什么都看不到,其实看不到也好,看不到了,就没有那么多的念想。



    “那位……”父亲先开了口“辛穆的姑姑,你认识么?”



    我摇头:“我很少听辛穆提及他的家人。”



    父亲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辛穆一眼:“他对你……”



    我抬起头来专注的看着父亲,要说什么?想说什么?期盼着,又害怕着。



    “你现在和他在一起?”



    “没有,朋友。”自嘲般的笑了笑“你女儿主动的投怀送抱,人家还不要呢。”



    显然,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笑话,说完我自己都后悔了,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父亲的脸色一僵,下意识的搓着双手,很局促,很忐忑。



    “要是……我当年没犯那些错误。今日大概你也能抬头挺胸的同他在一起吧。”



    陈述句,并非疑问。不需要我的回答,默默的忏悔而已。



    我握住他的手,这双手,拿过不该拿的钱,碰过不该碰的人。可,终究,这双手是我的父亲,是我的血亲。听奶奶说,我刚生下来的时候,母亲月子里身体不太好,根本没时间照顾我。很多次我的尿布都是这个高大的男人洗的,很多次他抱着我在回廊中来回踱步,放下公务,放*份,安心的,做一个奶娃的爸爸。



    “爸,您可千万别这么想。个人有个人的命,强求不来。我这么个性子,真和他在一起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儿。再说,我现在也不想这些事儿了。”



    沉默良久,父亲反握住我的手,声音一下子很沧桑:“刚才来的,是他姑姑。你想知道么?”



    我点头,无比真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止是好奇,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能让他放下自己的身家性命,一心一意的对待。直到最后哪怕是被骗,哪怕输了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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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七六年真是中国历史上不平常的一年,那年中国逝了周总理,朱司令,唐山地震死了几十万人,全国人民都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挨日子,好不容易挨到年底,伟大领袖毛老人家死了。



    天踏了。



    辛家院里的牡丹花终于开了,他从乡下回来,趴着墙头瞧。



    辛为良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打他,一边打一边笑呵呵的喊:“小初子,别看了。我姐一早就出门了!”



    他被打的灰头土脸,二十好几的人了,被一臭小子欺负,也不恼,咧着嘴陪笑脸:“你姐干嘛去了?”



    辛为良在院子里的小亭子坐下:“我姐不让我告诉外人……尤其是你!”



    他一听就来了火,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扯着嗓子骂:“辛为良你个王八蛋!再不说小心我翻过去把你揍的屁股开花!”



    辛为良才不怕他,拍拍裤子上的灰,转身进了屋,还不忘大喊着气他:“你乱打听什么啊。我姐相亲去了!我妈说了,这次的对象是个极有前途的同志,可比某些人强多了哦……”



    他傻呵呵的扒着人家的院墙,一时张口结舌,说什么都不是味儿了。



    回了家,离着老远就闻到饭香。好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他扯出一个笑,大喇喇的喊着:“妈!饿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初母冲着他后背就是一下子,打的那叫一个响亮。



    “兔崽子,前儿跟你说什么来着!”



    他撇撇嘴:“全国人民都在悲痛中。”



    “亏你还知道!你在大院里傻笑个什么啊?觉着咱家日子过的舒坦了是不是?”初母一边把饭菜放在饭盒里一边说“你就是上山下乡给过野了,回来一点样子都没有,和村头的猴没啥区别!别说我没告诉你啊,痛快把你身上那痞劲儿给我改过来,不然有你好看的。看你老子不打死你!”



    他吐吐舌头,不吭一声。心里隐约有点想念和辛为颖一起在乡下的日子了。



    “去!”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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