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他们福薄,命里承不住你这么大的贵人。”
我破涕而笑:“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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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里的条件委实不差。我去的时候他正好在外面放风,辛穆问用不用陪我。我摇摇头,这种时候,脆弱实在不用给第二人看到。
站在门口细细打量这间监室,有20平方公尺,内有单独的洗手间,还有坐式马桶和脚踏式冲水。牢门是铁皮包着的木门,房门上方与厕所马桶齐腰部有“窥孔”,室内所有永久性设施都被去掉了棱角,被打磨成圆形。铁丝、碎玻璃片、绳索甚至布条,以及易燃易爆物品,总之,一切可能被用来行凶、自杀、越狱的工具都在这里绝迹。倒也真是应了那句,求死不能。
我静默的看了半天,才等回来我定时定点“遛弯”的父亲。他低着头走在前面,一头白花花的头发让我险些不敢认他。五年未见,这不再是帝都里那个风生水起的初将军的儿子,这也不是把我高高举起来的爸爸。
看守好像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一开始没听清,侧过身子又问了一遍。看守皱着眉,略微不耐烦的重复了一次。
我父亲这才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皱着眉,微微躬着身子,探着肩膀来看我,脚下却不动一步。
我走过去,强忍住泪意,跟看守员说道:“你好,我跟你们领导说过了,探视半小时。”
看守员点点头,指着自己腕上的手表:“抓紧时间,半个小时,一分都不能超。”
“好的好的,谢谢你了同志。”
监室里没有凳子,我扶着父亲坐在床上,他抬头上下打量了我许久,才点点头:“晓晓都是大孩子了。”
晓晓是我的小名,只有家里人才这么叫我。已经许多年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我不禁眼眶一热。
“您在这儿,还好么?”
父亲点点头,笑的有些局促:“跟从前自然是比不了的。但好在睡的安稳,心里踏实了。”
我抬手拨了拨额头的发,顺便不着痕迹的把眼泪擦干。
他打破沉默:“你不知道吧,我在这里,学会了做火柴盒。”
“是么?不好学吧?”
“还行,从前没想过,做了才知道,挺容易的。”
话题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进行下去,虽说是骨血至亲,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中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始终还是不能做到心无芥蒂。可一看到父亲满头的白发,和任凭岁月也铸造不出来的衰老,心里某处不肯示人的角落,还是疼的不能自已。我怨他什么呢?父母生下我,已是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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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狱里出来,远远的瞧见辛穆靠在一棵树上,手里拿着烟,烟蒂已经好长好长了,他也不抽,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过去,拍了他一下:“干嘛呢,罚站啊?”
他却没有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只是眉眼含笑的看了我一眼,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没出息,见自己爸还哭。”
我诧异,连父亲都没发现我那几滴眼泪,却被他发现。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的感受。
“走吧。”
“去哪?”
“哟,聪明了,这回知道问了啊。”
我得意的哼哼:“那是啊,跟你在一起可长知识了。吃一堑长一智呗。”
【19.】
吃过了饭,辛穆问我有没有住的地方。我说有,他问我在哪里。我报了名字,他皱着眉:“那地方太一般了,我安排你住在别处吧。”
我摆摆手:“不用了,这一天够给你添麻烦了。我来帝都又不是观光旅游的,有正事儿要办呢。”
他脸色也不好看:“你还有事儿要办?你办什么啊?还嫌不够乱么。”
是挺乱的,我还没问你这爸爸未遂的呢。拿眼睛斜他一眼,没吱声。
“有话说。”
我摇摇头:“没话。”
辛穆点头,车子点火:“那行,走吧。我安排你住。”
“哎我说你这人……我真有地方住,东西都在那儿呢,你把我安排到别的地方我东西怎么办啊。”
“我叫人帮你去取。”
我拦住他摸上方向盘的手:“辛少爷,辛爷爷!!!我求你了还不行么!我是被人劈腿了,但又不是被人劈了,我现在心情很平静,倍儿健康,真的!你行行好,我住哪你就给我送回哪吧好不?”
辛穆嘴角一咧,笑的跟个地痞无赖似的,反手握住我的手:“手这么凉。”
我赶紧收回来,又一拳打上他肩膀:“开车!”
他作势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最毒妇人心啊。”
车子和来时一样飞速奔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