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实践胜过雄辩,赶紧走吧你,何璐还在那边等着你,去的时候你可得给我把精神十二分地打起来,别让人家看笑话。”
魏晋“啪”地立正,手一抬行了个板板正正的军礼:“报告,服从苗姐命令,决不让敌人看扁我方。”
田苗跟谢清江搁旁边瞧着,到底都没绷住,仨人一起乐了起来。
……
跟魏晋分手以后,谢清江跟田苗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先陪着田苗去了福利院。
两个人到地方后跟院长打了招呼,刚一进去,孩子们就像小鸟一样纷纷扑了过来,将人团团给围住。
田苗像个邻家大姐姐一样,摸摸这个,抱抱那个,笑着走到石凳前坐下,将手里的零食跟连环画一样一样分发给大家。过程中她脸上不断露出平时少有的开怀大笑,似乎一来到这里,她整个人都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完完全全的融入进来,做回了真实的自己。
“她很有心,每隔一段就会来看看,这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她。”不远的树荫底下,老院长的女儿李琳笑着对谢清江说。
谢清江静静看着这一幕,眼底不知不觉也带了笑意:“怎么说这里也是她成长的地方,她这人……就是挺重感情的。”
“是啊,”李琳收回目光,叹息了一声,“我妈去世的时候,她还在外地念书,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消息,来了捧着照片就大哭了一场,认识这么久,我还没见她哭得那么撕心裂肺过……她这人看着大咧咧,其实总喜欢把事儿埋在心里头,在感情上比谁都单纯,也比谁都真。”
谢清江点点头,没说话,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脚下的绿地——
这是田苗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少了家庭的温暖,亲人的呵护,她就是独自一人在这个不被关注的地方,像一株破土而出的草苗,沉默而坚韧的生长着。也或许正是由于这样特殊的环境,才养成了她后天惯于自我保护而缺少安全感的独特个性。
“她还是挺幸运的,嫁给你之后,我能看得出她现在比以前开心很多。”李琳由衷地发出感慨。
“应该说,能娶到她是我的幸运。”谢清江望着簇拥在一群天真笑脸中的明媚面容,缓缓开口。
打小成长在高干家庭中的他,平常所接触到环境和人情世故都要比别人复杂得多,甚至他小时候被绑架的暗色经历也离不开这样优渥的身世因素。也许在普通人看来,高干子弟总是多了一份耀眼的光环,然而需要他们付出和承担的东西也要别一般人多,殊不知他们所期待的正是平凡人家的那份自由和快乐。
而田苗,这个单纯的姑娘,对待感情爱憎分明,说话做事直来直往,自从她走进他的生活,就像是在复杂纷乱的网状世界中留存的一泓清泉,帮他洗涤去内心的yīn霾和浮灰。从第一眼看见她,他就知道她跟自己是不同的,她身上那些发光发亮的东西真是自己长久以来期盼而不得的。所以他才这样义无反顾地喜欢上她,也庆幸他们在漫长的时光中都赢得了彼此的心。
以后的路还有很长,关于她过去所有的遗憾,总有一天,他都会帮她加倍补偿回来,一定。
……
下午,田苗跟谢清江回到家里时发现,好久不曾来过谢家的袁媛也意外地过来登门造访。
一段时间不见,在袁媛的身上似乎发生了很大的蜕变,从前那种张扬跋扈的感觉不见了,言行之间取而代之给人的是一种灵慧内敛的舒服感。
从交谈中了解到,她在闲余时间里报了很多瑜伽和气质和培训课程,来提升自身素养和思想修为。
吃饭的时候,谢安安显得尤为兴奋,不停地往袁媛的碗里填菜,并且拉上三哥谢清江一起侃侃而谈,讲起了许多在国外期间的趣事。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前所未有的热烈起来,章宛跟谢华扬听着女儿跟儿子不为人知的经历跟糗事,心情似乎也照往常愉悦了许多,脸上频频露出笑意。
田苗从都到尾都在附和着大家的笑声,然而心里却暗暗涌上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她就坐在她们之间,却觉得自己活像个外人,完全听不懂他们谈论的内容,只能无意义地跟着傻笑。谢清江七年的国外生活是她所不曾参与过的,或者说,当初是她自己放弃了参与的机会,亲手将谢清江推向别人。
田苗不敢去往更深的地方想,因为害怕自己会越发后悔,而这种后悔只能让她对自己产生深重的厌恶情绪,不断提醒着她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幼稚不懂珍惜。
晚上,袁媛离开的时候,谢安安拉着她的手怎么也不愿意让她走。
章婉哭笑不得的训斥小女儿:“你多大了,出国一趟了人了,还是就知道撒娇,再不放你媛媛姐回去,待会儿天黑她就得留在这儿住了。”
“住这儿有什么不行啊,咱家又不是没地方,我不介意媛媛姐跟我一个床睡,反正以前在国外也总这样。”谢安安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