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儿!”魏晋紫脸暴涨,恼羞成怒。
他在十里八街横行惯了,眼下竟被一个丫头片子给羞辱了,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的,索性决定豁出去准备给她点教训。
魏晋将同伙都喝到一边去,自己捋胳膊挽袖子,摆开大动干戈的架势,口中还念念有词:“小妞,光凭嘴上厉害可不行,等会儿拳脚无情有你受的,你要是现在后悔,乖乖来哥哥面前认个错……”
“我滚你丫的哥哥!”
一声暴喝,众人还没反应过劲儿来,刚才还牛掰哄哄的首领转瞬间已经沦落到田姑娘的脚下。
“臭丫头,你把老大放开!”大家伙面面相觑,叫嚣着就要一拥而上。
“都给我回一边儿呆着去!”青了半只眼圈的魏晋从泥地里艰难地抬起脸来,梗着脖子大喊。
在他从小被灌输进军式教育的思想里,男子汉大丈夫可以输,却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赢了,可以带那小子走了。”魏晋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田苗弯下腰,扭着他的双臂把人从地面上拎了起来。
像罪犯一样被人反扣的滋味儿不怎么好受,魏晋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妞儿力气大的简直不像话!
魏晋到了现在终于醒悟:自己这回算是把拳头砸在钢板上了,不摔个皮开肉绽才怪!
他垂头丧气地服软:“我都说放人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刚才答应我的另一件事还算数不?”
“我又答应你什么啦?你别得寸进尺!”
“刚才开打前说好的,我赢了的话,以后你跟你的那群同党不可以再欺负谢清江。”
“……”
“都给我听着,”魏晋一脸晦气认栽的霉相,有气无力地下达指令,“今儿起,北院的人不许去再找谢三儿的麻烦,否则就是不把我这个老大放在眼里,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心里应该都清楚。”
四周鸦雀无声。
“这回满意了吧,还有事儿不?”
田苗摇摇头,迟疑地松开手。
她生怕这些个小流氓临时变卦,又耍出什么花样来,后退两步,看准时机,猛地抓起谢清江的手,转身就往巷子外面冲。
田姑娘长到十五岁,第一次主动去牵异性,却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形下。
像是感受到对方的不安,谢清江就着被她钳着手腕的别扭姿势用力回握过来。
田苗下意识扭头望去,男孩紧抿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奔跑时的风将微长的鬓发扬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厚实的掌心传递出的温暖,跟yīn柔清秀的面部轮廓所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等等!”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有人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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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战败记录丝毫没能撼动魏晋的地位,他依然是稳坐如磐的南院老大。
田苗却在众人的推崇下成了老大的老大。
自此一役,意气风发,锐不可当。
安稳日子没过多久,意想不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来自军区大院的隐患是解除了,可谢清江在自家院里的处境更艰难了。
魏晋坚持每天都亲自护送两人上下学,双人行成了三人行。
谢清江跟北院的人走得如此之近,被指责为南院的“叛徒”,一时间成了人人喊打的众矢之的。
某次放学路上,田苗提起这件事时,魏晋显得很是不屑。
“那群书腻子,我一早就瞧出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啦!成天摆出一副清高的嘴脸,装装装,装个什么劲儿啊!当初谢三挨欺负时怎么不见拿他当自己人,指不定都躲在哪等着捡笑话看呢,现在可好,给人家扣上个通敌叛院的大帽子,走路时都当防瘟疫似的防着。”
田苗白了他一眼,说:“被挤兑的是谢清江,你那么激动干啥?跟叫人踩了尾巴似的。”
魏晋慢下脚步,从后面绕到谢清江旁边,搂着他的书包凑上去,嬉皮笑脸道:“谢三儿现在是我哥们,谁再想欺负他,那得先问过我同意!”
田苗噗嗤一声乐了:“你还能再不要脸点么?当初欺负他最狠的就是你,你真当他傻,不记仇啊,他天天做梦都嚷嚷着要你的命呢!”
魏晋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收了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不可能,你骗谁呢?谢三儿根本就不是那种小气巴列的人,三儿,你自己说兄弟我现在对你咋样?咱俩铁不铁?”
谢清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连搭理都没搭理他。
田苗猫下腰大笑不止,肩膀抖得活像秋风中的小树叶。
魏晋顶着一张绿脸,刚要说话,眼睛忽然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