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青木真气遍布全身,然而脆弱的鼻骨却是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拳击。
鼻血长喷,涕眼交加,薛于勤双手掩面踉跄后退。杜重霄得势不饶人,上前又是一脚蹬在了对方的小腹上,瞬间将薛于勤变成了滚地葫芦。
“怎会如此?”秦雍与甄正剑相视了一眼,俱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骇然之色。薛于勤的参天古木阵已有小成,三十六根木桩暗合天罡之数,被困者仿佛置身于莽莽森林之中,不但方向迷失,而无论茂盛古树或是青草绿藤更是暗藏杀机。即使是他们二人想要破去此阵亦要施出七分力气,未入境界的杜重霄又怎会这般容易脱困而出?
杜重霄的每一次出手俱是刁钻狠辣,专挑薛于勤身上脆弱要害之处,拳打脚踢肘击膝撞,无所不用其极,即使无法给对方以重创,但也足以使其狼狈不堪,疲于应付。
目睹如此情形,程瑶,李芳若,荆中和等人惊骇之余,后背不禁生出丝丝凉气。扪心自问,如果换作是他们,下场未必比薛于勤更好!这位杜师弟确是未入境界,但却至少拥有与入微境巅峰相等的实力!
啪!杜重霄刚猛的一拳在距离薛于勤右耳三寸处被一层青色的屏障挡住。与此同时,两条荆棘破土而出如灵蛇一般缠住了杜重霄的双腿,忍辱负重多时的薛于勤趁机起身,手中捏出一个法诀,满脸狞笑地指向动弹不得的杜重霄。
一株参天古木的虚像凭空出现,转眼即逝,无数落叶便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眼下明明是初春时节,却忽然给人一种秋意肃杀之感。
‘秋风过后百花杀,无边落木萧萧下。’无数落叶仿佛被秋风卷起一般,旋转着向杜重霄头上飘去。看似无害,然而落叶相触竟有金铁交鸣之声传出,其中凶险可见一斑。
甄正剑知道自己必须出手了,除非他想看着杜重霄变成一堆白骨。口中清喝一声,一柄巨大古剑的虚像自他背后生成,剑身剧颤,声若龙吟,立有无数金芒生成向着空中落叶疾射而去。
而就在这时,一声冷哼忽然传入众人的耳中。
落叶,金芒,以及杜重霄身上的荆棘瞬间化为乌有,一股浑厚凝重的气息无形而至,尤如一座大山当头压下,令众人生出无法呼吸之感。
一白袍道人不知何时立于铸剑亭尖之上,冷眼望着众人。
根本无需观望来人相貌,甄正剑与秦雍已双膝跪地,恭声道:“弟子叩见师尊!”
其余林婉,程瑶,荆中和等人,以及包括杜重霄与薛于勤,都不得不跪地施礼,齐呼“弟子拜见师伯!”
无锋真人一步迈下,已来至众人身前。目光犀利仿佛剑芒,望向薛于勤道:“既是切磋,理应点到为止。如今却为失了脸面而妄动杀心!薛于勤,你可是忘了我清虚宫总戒?”
薛于勤连连以头撞地,碰碰作响,泣不成声道:“弟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下手失了分寸。弟子如今知错了,愿受任何责罚!”
“薛师弟一时糊涂,还请师尊开恩,饶他一次!”秦雍首先开口为薛于勤求情。紧接着荆中和,程瑶,李芳若等人也是伏地不起,恳请无锋真人网开一面。
面对众弟子的求情,无锋真人却是不为所动,用手指着不远处的铸剑池冷然道:“既然是一时糊涂,那就应该好好清醒清醒才是。薛于勤,我便罚你在铸剑池中浸泡七日!”
薛于勤闻言不禁面如土色,虽说水能生木,但铸剑池水却是蕴含庚金之气,水透金寒,身为木属的他不要说泡上七日,就算是一个时辰也难以忍受。但无论如何,这个责罚也算不得最坏,当下再次磕头道:“多谢师叔开恩,弟子领罪!“
站起身,向着秦雍等人拱手道:“多谢各位师兄师妹。”又向杜重霄深深一揖:“待我领罪期满,再向杜师弟登门谢罪!”说罢,身形腾空而起,扑通一声落入铸剑池中。
处置了薛于勤,无锋真人的目光转落到杜重霄身上。
强大的威压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袭来,杜重霄顿觉呼吸一窒,身体竟是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起来。尽管无锋真人并无伤他之意,但那种自知命微如蝼蚁,生死操于他人手的感觉却是令杜重霄发自内心的厌恶与不服。
双目之中熊熊火起,双手已不知不觉将石板抓碎,伏于地面的杜重霄面容扭曲,紧咬牙关与之相抗。
“都起来罢!”伴随着无锋真人温和的声音传来,杜重霄只觉身上一轻,那股强大的威压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站起身,杜重霄暗吁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他的脊背已完全被汗水打湿了!
“今日之事,尔等当引以为戒,且都退下罢!”无锋真人负起双手,不见如何动作,身形便已出现在百丈之外。
“谨尊师叔教诲!”秦雍与甄正剑等人恭身相送,直到无锋真人身影消失不见,这才直起身,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时辰不早,我也该送重霄师弟回峰了。林师妹,秦师弟,荆师弟,程师妹……,师兄我先走一步!”甄正剑说走便走,握住杜重霄的手腕,口中默念真诀。但见金光一闪,已是载着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