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和两个杯子。
宋家明一杯下肚,这才继续说道,“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当初只想娶一个绝色的,怎么样也不能比你的风头差,现在想想多么浅薄,结婚并不是儿戏,总听老一辈人讲娶妻娶贤,我觉得落伍,如今倒觉得老话儿自有道理,光漂亮没有脑子有什么用?”
“算了,人家讲你同你家老爷子是一模一样,除了风流,能干也是有口皆碑的,守得住接班人的位子也不枉你努力这么多年。”
宋家明淡淡一笑,“如果能得一知己长伴左右,这些虚的名利抛下了又如何?”
程敏瞪他一眼,“真是够麻烦的,我开解你半天,你就要看破世事了?枉我白作一次小人。”
“也就在你面前说些疯话罢了,我哪舍得这花花世界?”宋家明看着酒杯里的汽泡,“我也并不是不顾念兄弟的情分,可像你讲的,我辛苦这么多年,如果真的败在小弟和郑家的手里,那真是窝囊死了。”
说起宋家豪的岳父,正是城里有名的珠宝大王郑家瑜,虽说是珠宝起家,这些年,他又玩地产又玩娱乐的,真是哪个赚钱就捞哪门。程氏在香港地产失了两个小标的,就是输在郑氏的手里,虽然也谈不上多大的损失,但毕竟竞争的苗头已经出现了。
就算不为程家打算,程敏这番作为也是为自己铺路。
程敏夫家的生意主要在北美和欧洲,这十几年,因为移民潮闹得,香港各大家族都纷纷把势力扩张到海外,尤其是李家和宋家,势头最猛。
她插手宋家的家事并不是仅为了兄嫂站定立场,最主要的也是为将来程帆能在家族中站稳脚跟打基础,寻找支持者,宋家无疑是她需要的助力之一。那么宋家明和宋家豪兄弟两个,她当然希望最终掌权的是家明。
两个人各有思量,都闷闷的喝着酒。
暗战(下)
周末,程敏三人去赴宴。很意外的,宋家人都在,包括宋震铠。
这天程敏穿了一件宽松式暗青色丝麻短旗袍,配饰却没有带玉,而是一对硕大的钻石耳环,左手无名指上是一只五彩钻戒,造型夸张奢华,虽然这身打扮乍一看过于朴素,再看得第二眼却还是能瞧出她一贯的美艳华贵路线。
家豪的妻子郑丽媛看到宋家父子三人眼中流露出的激赏,笑着上前拉着程敏的手,“怪道听老一辈人讲若说穿衣打扮还得是看Miss程,能把个素色旗袍穿得这样明艳动人,也只得敏姨你一个罢了。”
程敏不露痕迹得摆开了郑丽媛的手,“看旗袍穿得华丽富贵得是大姐,你们小的近水楼台也没学到一招半式,到底是年轻人,不懂得欣赏罢了。”
她同谌霭玲拉了下手,又像是才看到宋震铠似的,“姐夫也在家,难得难得,来,见见我外甥女儿。”
她伸手召唤许意宁,许意宁从程帆身边走过去,向宋震铠行礼,“宋叔叔您好。”又向谌霭玲行礼,“阿姨好。”
许意宁今天穿得是在苏绣订制的一套中式裙子,上身是月白色右衽宽身软缎短襦,衣襟下摆绣着一只带荷叶的莲耦,荷叶上还蹲着一只小青蛙,□是翠绿色的百褶及膝短裙,斜挎了一只小小的圆形红色丝绒小包,脚上穿了一双大红色的漆皮圆头系带芭蕾鞋。
宋震铠一打眼这粉妆玉琢的女童就心中欢喜,又见她小小年纪却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立刻好感十足。
谌霭蓉笑着伸出手,“好孩子,今天打扮得真是漂亮!”
许意宁笑吟吟的走过去。
“哎呀,这衣服真别致!”郑丽媛看到许意宁上衣后身下摆绣着一对荷花,一只盛开而另一只却是含苞待放。“怎么看着眼熟?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妈咪的朋友顾小姐的外孙女也有件类似的。”
姜雪儿就惯瞧不上郑丽媛在哪儿都要抢风头的样子,“弟妹对别人穿戴真是格外的上心呢。”
“是啊!”郑丽媛索性大方的承认,“我不但对衣服上心,对账单更上心呢。”她呵呵的笑,全然不把脸色骤变的姜雪儿放在眼里。
她们妯娌两个互动,谌霭蓉却没往心里去,——她不但是觉得许意宁今天格外精致漂亮,此刻更看着她脖子上用红绳挂得那块玉眼熟。
谌霭蓉突然想起那是自己的嫁妆,是几年前初见小姑娘时送给她的见面礼,知道许意宁是上了心的特别戴着来做客,心中更是对她喜欢得紧。
宋家明听着妻子和弟妹拌嘴又全然落在下风,心中暗骂她没有眼色。眼见着父亲一直满眼带笑得看着佳客,这时听着儿媳们说话,眼神又深了一点, 忙走到他身边,讲道,这就是和佩华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那个小孩子。
宋震铠奇道,“是么?原来如此,看来这小姑娘和咱们家还真有缘呢。”
宋家明笑道,“不然这样,母亲一直为没有个女儿遗憾,不如认了做干女儿。怎么样?”
这话说到了谌霭蓉的心坎儿上。
姜雪儿正在心里用眼睕着郑丽媛,随口说道,“弟妹这胎没准儿就是个女儿呢,婆婆抱孙女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