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只能重复叫着她的名。
钟叙叙用力在他怀里挣扎,没想到他越抱越紧,呼吸也越来越快,她急了,指甲用力掐入他的手臂:“湛墨青你放开我。”
他不,反而一个翻身把她压住,暗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叙叙,你不要动。”
钟叙叙停了下来,她终于睁眼抬头望向他,直愣愣撞进他近在咫尺的一双黑眸中。
他的眼睛那么亮,那么静,好像一谭深秋的湖水,里面盛满了无奈、痛苦,还有……害怕,对!没错,是害怕!
她从来没有见过湛墨青露出这样的眼神。
湛墨青看见她停下挣扎,渐渐放轻手上的力道:“就抱抱,好不好?”语言里竟然有几分哀求的成分。
他慢慢趴下来,还是覆在她身上,身体微微有点颤抖,头埋在她的颈窝,缱绻地叫她:“老婆。”大伤初愈,晚饭时,他并没有喝酒,他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如此失控。
他想起刚刚在楼下,湛母说的话。
“你以为叙叙什么都不知道吗?她只是憋在心里不说而已,你这样为曾晔盈奔波,有没有想过叙叙的感受?她自己偷偷躲在旁边哭,你有没有关心过她?她是你的妻子,曾晔盈现在充其量只能算你一个同学,一个朋友,你不要忘记了!”
叙叙,你真的哭了吗?
对不起。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欠她的太多了,要还。
大年三十这天,屋子里一团热闹。
一大清早,小圆球就穿上红红一身新衣,戴上黄色的小绒帽跑到他们房门口梆梆地敲:“舅舅、舅妈,起床啦!”
钟叙叙被敲门声吵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湛墨青搂在怀中,他正目光闪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咳咳。”钟叙叙清了清嗓子:“你醒了?”
“嗯。”湛墨青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早安。”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枕在湛墨青的臂上,连忙把头抬起,让他把手抽回去。
大概是被她枕得太久,他起床穿衣的时候,动作有点怪,手臂木木的,好像很费力。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下了楼,众人早都已经起来,钟叙叙尴尬地大家打招呼。
小姑姑朝着他们一个劲儿挤眉弄眼:“起得真早啊,墨青。”
“咳咳!”湛墨青干咳几声,没有回答。
三十夜照例要放烟花。
钟叙叙和湛歆韵带着小圆球,再次来到操场上。
小圆球很兴奋,每点燃一支烟花,都捂住耳朵,张大嘴巴,仰头看上半天。
“圆圆,口水流下来了。”湛歆韵拿出纸巾,轻柔地把小圆球嘴角的涎液擦去。
小圆球想到突然想到什么,满脸期待地看着钟叙叙:“舅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把妹妹生出来陪我一起玩呀?”
这是他们在四个月前的中秋节讨论过的话题。
钟叙叙笑着帮他扶了扶帽子:“舅妈也不知道。”
小圆球嘟了嘟嘴,湛歆韵抱住儿子:“很快的,等小宝宝出生,你要好好疼她哦。”
“当然!我是大哥哥嘛!”圆圆骄傲地挺了挺胸。
钟叙叙站在一旁,看着母子俩相依偎的温馨画面,心里浮上一丝羡慕,又夹杂着一丝酸楚。
对不起圆圆,这个妹妹,怕是不会出生了呢。
她暗暗在心里做出了某个决定。
初三那天天气放晴,太阳出来了。
满世界堆积的雪开始慢慢消融,雪水在地上汇成潺潺的小溪,像流不完的眼泪。
好天气一直持续到春节假期结束。
不少人心急地脱下了厚厚的冬装,换上了轻巧的春装。
这一个春节,是她和湛墨青单独相处得最漫长的光yīn。
真的是日夜相伴,时刻相随。
有几天,他们一起走亲访友;有几天,就单独待在家里,什么都没有做。
待在家里的时候,钟叙叙潜心研究了几道高难度菜谱,做了几道漂亮的菜。
湛墨青陪着她,帮她打下手,吃完饭,俩人就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出去散散步。
每个晚上,湛墨青都紧紧抱住她入睡,他没有再做进一步动作,仅仅是抱着她而已。
只是她有几次半夜醒来,看见他仍旧睁大眼睛盯着她,目光灼灼,在黑漆漆的夜晚显得有些吓人。
他甚至从小区里面捡回来一只皮毛带花的流浪猫,和她一起给小猫洗了个澡,去宠物用品店给小猫买了一个猫窝和一大袋猫食,还给它取了个名叫做:小宝。
只是小猫大概流浪惯了,不习惯被圈养,过了两天,就趁他们开门的机会自己跑掉,再也没有回来。
钟叙叙恍惚地想,她之前一直向往的夫妻生活终于实现,只是来得太不容易,而且她仿佛也预见到了这些日子的短暂。
初八照例要上班。
节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