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风的亲妹妹夭折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东海当初登了报说要找你母亲,可没说要找亲生女儿吧?”那篇寻人敔事她当然也看过,还剪下来,过去看着看着就倍觉羞辱,自虐似的日日看着以泪洗面,这些年大概有音乐陶养,加上修身养性已久,她也不想这把年纪了还跟家人计较。
“挑我的语病……”屏风后的老人咕哝着,自知理亏,也没敢大声吵闹。
“总之你母亲是带着你进来了,那时你瘦瘦小小,好像营养不良,看了你爸爸多心疼啊!”是啊,柏东海自她进了柏家,真的对她很好,有求必应,别人的父亲可能重男轻女,柏东海却永远重女轻男,把她当小公主宠。柏晚香不禁眼眶有点红了,自她懂事以来,她也只有一个爸爸啊。
“他没缘分养自己的女儿,一部分是自己造的孽,怪谁呢?能够把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养得漂漂亮亮,让他积点yīn德来抵过,还真是便宜了他呢。”
屏风后又是一阵咕哝。
“再来是你母亲,怎么说都是东海当年承诺她的,没了女儿,难道不用算在一起二十多年的情分吗?这些年就算她住在柏家,也是东海欠她的,以后他们冤家要怎么去讨债还债,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只是我想替我丈夫把他的小香女儿找回来,顺便也替我儿子把害他失魂落魄好几天的老婆找回来,你答不答应我呢?”
宁愿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
真不知道这句话是叫人避开小人好呢,还是叫人当一个小人好?当君子要谦谦大度,打落牙齿和血吞,当小人怎么讨债都有理,那谁还要当君子?结果她和母亲这两个小人,倒还得到柏夫人的谅解。柏夫人请她帮忙送个东西到公司给柏凛风,想来也只是个借口,要她亲自和柏凛风谈和。
柏晚香绕到甜品店买了泡芙,拿在手上却不禁有点忐忑。依她过去对他的了解,柏凛风不知会不会以为她是想拿这小孩子的玩意儿安抚他?她还没解下他脖子上的颈圈呢。
不过他真想解,那颈圈是皮制的,一刀也就剪开了吧。
因为已经辞职,柏晚香还是透过柜台和警卫通报,不过柜台和警卫一看见她,问也没问就立刻放行了。
开玩笑,最近他们整楝大楼陷入低温警报,再冻下去企鹅都能搬进来了,一见到救星,连扫地的欧巴桑都快快帮忙把路障扫开,只求柏晚香快把他们的春天带回来!
“柏特助!”嗷呜!方秘书快飘泪了,“总裁就在里边!”不用通报,她也不想通报。
“麻烦你帮我……”
“柏特助,我刚刚才被狠狠地刮过,我想总裁现在非常不乐意听到我的声音,我相信你也不忍心看到我一再被当成出气筒吧?”方秘书双手合十,泪眼汪汪地道。
柏晚香很清楚柏凛风吼人时多可怕,她叹气,“好吧。对了,这是给你们的小甜点,跟以前一样。”
还是有柏特助好,她们已经好久没在春天的阳光下快乐地聊八卦,吃甜点了!
第10章(2)
柏晚香一进到办公室,吴秘书和颜秘书都凑了过来。
“柏特助不是被发配边疆吗?”虽然她们也很高兴她回来啦!
“你知道吗?零周刊上礼拜采访了有参加老总裁珊瑚婚喜宴的客人,那位客人说当天啊,柏特助简直血染长城!整个柏家大宅陷入一片红海之中,滔滔红河,绵延不绝,好不惊人……”吴秘书双手还表演起海浪的动作,简直唱作俱佳。
“那样的话柏特助早就挂了吧?”
“是啊,所以有人怀疑柏特助到美国去只是幌子,其实她已经……”吴秘书伸出食指弯了弯,“挂了。”
“可是……现在证明柏特助还活得好好的啊,难道……”
始终未插话的方秘书突然重重地放下蛋糕盘,一脸惊恐,当下立刻吸引八卦双人组的注意,方秘书接着颤声道:
“刚刚……我发现……镜子没有照到柏特助,她没有影子!”
“啊!”八卦双人组,脸上神情媲美表现主义名画家孟克的名作。
“啊个大头鬼!八卦聊得很开心吗?再摸鱼,我让你们也都没有影子!”
柏晚香觉得她走进冰宫,冰宫深处,黑色铁王座上结了层霜,男人面容冷峻,低头处理着公事。
“我说过没事不准进来打扰我。”连吐出来的字句都像冰块敲在铁盘上。
柏晚香只能困难地移动脚步,在北极冻原的中央行走应该也不会比这更困难了。直到她来到办公桌前,柏凛风才不耐烦地抬起头。
“对不起!”柏晚香只好硬着头皮道歉,“你妈妈请我把你的东西送来,还有……我想跟你道歉,顺便把……把钥匙还你。”柏晚香把柏夫人托她送来的纸袋,以及泡芙纸袋放在他桌上,最后是那把钥匙。
柏凛风好半晌才将视线移到钥匙上,突然像被激怒了一般,咬牙道:“你凭什么认为我还留着那可笑的东西?”
柏晚香神色黯然,“我不知道,不过拿来还你至少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