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乘火打劫
浅显易懂的道理,那是千百年老祖宗沉淀下来的真理,他们都懂,可谁又能真的尝出各种滋味呢。
梁微的事秦珩只字未提,她心虚气短不敢问。余妈闻之消息,挂电话来她在绣十字绣打发时间,余妈问:“静静啊,我听你秦阿姨说微微生病住院了,是什么病?是不是有孩子了?”
余静怔了下,穿出的针头戳了纤瘦的手指头,瞬间一滴血汩汩流下来,落在刚绣过的牡丹花上,触目惊心的顷刻间红似火。
没听到女儿回答,余妈似没有察觉她情绪的微妙变化,无奈地叹气:“你这死丫头我说你呢,你倒是什么时候把证给领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青年才俊就如大海淘沙一样难寻。秦珩那孩子我也就不说了,你啊就是没那个命。”
“妈,你别乱说。”余静顿了下,忽然升起闷气来。
“你妈我还不是担心你吗,啊你说你不小了,什么时候才不让**心。”
余静默然。余妈又说:“你和微微在一座城市,有什么事你也帮帮她。你知道的,你王阿姨对她……”
“妈你别说了,我……我知道。”余静深吸气。
当天下午她去了医院,走进医院那一刻,她迟疑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晕血晕药晕针,这事得追究到她十岁那年说起。那时余爸余妈忙于工作,余老太太照顾她,有一天放学后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下起了暴雨,老太太喜欢搓麻将,忘了时间。余静放学后在学校等了半天也没人去接,然后淋着雨回家,晚上老太太也没回家,她发起高烧来。若是那一次没有被秦珩及时发现,她早就丢了命。那一次余静很奇怪,为什么烧成了那样竟然记得秦珩外婆家的电话,余静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记忆。
走入梁微病房,余静已不能若无其事。梁微气色不好,余静进来她嗤笑:“你是来看我笑话吗。”
“你要好好养,医生说不能太激动。”余静弯□把花放下,每一句话说得极慢。
梁微目光随着她,不免自嘲:“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办?”
余静沉默。她的确不知怎么办才好,千错万错都怪她起了贪念。明知伤人还执迷不悔,面对梁微她是理亏的。
“静静,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姐妹,可你呢?背着我和他……”梁微说不下去了,“你让我情何以堪?哪怕他在外面,哪怕是别人,为什么那个人是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吗。”
她有多爱他,余静哪里不懂,那么她自己呢,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又将何去何从?余静背对着梁微,眼睛湿润了,一滴眼泪沿着脸颊缓缓地滑下来,滑进了嘴里,咸咸的。她忽然想起那句:不是真心就不要去讨别人的真心……他们谁比谁真心?又是谁更无情。
到底是执着了,余静深吸气,仿佛是下了决定。
然而梁微忽然说:“余静,如果时间逆流,回到那一天你还会义无反顾的帮我吗。如果那一天你知道我怀的不是他的,你会甘愿退让?”
“没有如果,我们都回不到过去。假如能够,我不会放弃的,可世间没有如果。”
梁微嗤笑:“既然你放弃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回来?周子扬不能满足你是不是?还是……我还是低估了你,因为你知道了事情始末,你觉得自己委屈了,所以你要卷土从来是不是?”
“梁微,你用这种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觉太卑鄙了吗?”
“卑鄙?余静,难道你不知道么,为了目的不折手段,那是在高中时你教我的,说起来你还是我师傅。余静,爱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偏要爱他,为什么?我们是姐妹是不是?”
余静在心里冷笑,好姐妹?也是,无所不及的好姐妹。他们终于为了一个男人撕开了多年的伪装,只因他们心都是yīn暗的。
“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不要多说话。”
“你是害怕我说?丑事都做了害怕什么。”
梁微的歇斯底里,余静不敢在刺激她,只得离开。出门时看到周子扬,两人目光直愣愣地撞到一起。余静先低下头,从周子扬身旁走过。电光石火间她没有看到周子扬的手指动了动,终究是无奈地放弃。他知道有的心事不能说,可还是经不住要说。他太清楚,如果这机会也放弃了,那么他就是彻底的放弃。
在余静要下楼的时候,周子扬快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余静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倦倦地说:“周子扬你什么都别说。”
“我送你回去。”
她没有拒绝,的确是太累心太乱了。梁微说得对既然当初选择放弃的是自己,今天何要自寻烦恼?如果说是爱,那这爱也太可笑了。周子扬开着车,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现在也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想吃点什么?”
“我不饿。”
“那怎么成,我不管。”周子扬把车停在先前两人常去的餐馆,绕过去帮她开车门。“先吃点东西,你看仗还没打起来你就先退缩了。”
“你在笑话我?”
周子扬认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