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给外面那女人一个家?休想,我得不到,他也休想得到。”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余静有点鄙视自己,这试探性的问候,颇有试探敌人虚实的意味。她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尤其是他结婚后,但是,和周子扬分手来,她发现自己回忆的最多的人,进入她梦里最多的人,依然是秦珩,不同时段的他。直到秦珩强要了她,她泪如雨下,心钝疼得紧。她终于明白,秦珩依然存活在她心底的某个角落,那个角落从没任何人走进过。这才是她的悲哀,心里清楚,这男人不属于她,可是,她依然没能坚决拒绝,而是半推半就……
“没有,就是他不爱我,可是我那么爱他,静静,我那么爱他,为什么他就不看我一眼?”梁微捂着脸,低声哭泣。
余静缄口,默默递给她纸巾。梁微哭了一会,“就算他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为什么他说翻脸就翻脸?”
她略想,“其实男人和女人一样善变,今天说这样,明天或许就会是那样。”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情景,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一见钟情这东西就如昙花一现,美却难以持久。”余静始终以旁观者劝说,这一刻,她冷静的过了头。“有的东西,我们要试着遗忘,如果忘不了,苦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梁微强颜笑道:“静静,你一向都比我看得开,但我不敢想象,离开秦珩,我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我真的不敢想也不甘心。”
“离开男人的女人,地球依然是自西向东转,太阳依然是朝升暮落。”
“你说得对,但我依然不愿离婚,家里的人都知道我嫁了好老公,我怎么丢得起这份人。”
余静不在说话,任梁微神神叨叨。后来,梁微话锋一转,问道:“静静,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熟悉的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编制的骗局,你会难过么?”
余静心如擂鼓,呼吸凝滞了,连眼睛都疼起来。许久她才听见自己说:“如果是那样,我想也许应该是最善意的,我愿意这样相信。”
梁微咯咯笑,若有所思地看着余静,“你一直都这样,余叔叔对你还真是好。”
好咬得特别紧,余静心一颤,有的事情不愿意深想不代表没感觉,敏锐如她,若是想知道某些事情只要稍加细想就会察觉,可她不愿意,不愿意怀疑那些流言。她相信只要自己坚信了,无须有的流言中伤不了她。
她一直都坚信。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难得糊涂不是。
“你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叔叔,你就没怀疑过?比方你不姓余。”
这才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夹枪带棒争锋相对,什么语言最恶毒怎么能把对方一击毙命,他们彼此清楚。
“这重要吗?”余静淡淡地问。姓什么重要吗,对于她,不重要不是么。
很晚了,她要回去,梁微留她过夜,余静婉拒了,她不想在纠缠这无聊的问题,要知道两人对外依然扮演姐妹情深。
她不知要不要告诉秦珩她去B市培训地事情,本以为他会干涉,没想他连问都不问。她不知是不是该庆幸,但心里那份若隐若现的失落,使得周日一天心情处在低迷状态里。就算是他和梁微结了婚,除了最初半年对她不搭理外,后半年他对她也是极好的,有一次她阑尾炎犯了,需要家属签字才能手术。大半夜的守在她身边,她觉得过意不去就主动示好,他没什么反应,但那以后,两人的冷冻期好像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周日这夜,整理好行李觉得时间还早,本是想发信息给周子扬告知他一声,等发过去后才知晓竟然发给了秦珩。余静为这大乌龙懊悔,秦珩的电话就进来了,劈头就问:“要去多久?”
余静诚实回答:“培训为期半个月,我又请了一周的假,差不多要二十几天。”
对面的秦珩,伫立落地窗前,俯览夜幕下寂静的城市,唇角微微上扬,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嗯,注意安全。”
听他正儿八经的,余静有点不习惯,宁愿他冷冷淡淡地,神气不可一世。
“秦珩……”
她的声音从来都是冷冷清清,情绪极少外漏,但这冷清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舒服。秦珩想着她的脸,眉头似乎扬了下,“怎么了?”
“没事,挂了。”余静几乎是落荒而逃。结束通话,她还能感觉到心脏怦怦乱跳,手心微微湿汗,越觉自己做贼心虚。
两分钟后,秦珩的电话又来了。
“到底什么事?”这一次显然没什么耐心。
“都说没事了,你烦不烦啊。”极力掩饰她的慌张,好像他就在自己对面一样。每次面对秦珩,她都很紧张,最害怕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因为那眼神,总是带着某种嘲讽。也许是她的错觉,梁微说他那笑最迷人了。也许是心态不同,所以观察的结果也不一样,或许是他那种笑只针对她一个人。
“不要带行李,B市很冷,记得多穿点衣服。”
“我又不是小孩了。”余静轻蹙眉,很不给面子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