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抿紧了唇,早已是泪流满面。
拳头握紧又松开,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跑过去抱住她、安慰她的冲动。
这一刻,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我没有……我没做过,你们别听这个贱女人胡说!谁知道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证人,谁知道你们花了多少钱收买她!”周黎顾不上自己眼前的白纱都还没被揭起,面容已经因为这突来的插曲而气怒得扭曲,她没有理据辩解,也辩解不了。
“你还是执迷不悟吗?证据我已经给你看过了,证人也已经带到你的面前,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你还有最后的机会去自首,否则上了法庭,我保证,会不遗余力地让你重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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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靖霄双瞳中跳动着怒焰,给她一个自首的机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要她亲口说出来,说出当年是怎样戕害小瑜,怎样利用他的感情来报复,怎样害得几个家庭分崩离析!
“我不要……我不要坐牢,那种肮脏的地方,我才不会进去!”周黎对判罪坐牢这样的情形很是敏感,她也心虚,总害怕加诸在金小瑜身上的痛苦有一天也会在自己身上重现,她转向身旁的沈驭风,双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哀求,“驭风,驭风,你救救我,帮我说说话!你最了解我的……我是你的阿黎啊,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看看,看看这孩子啊,他刚才还动了……你不能不管我们,驭风……”
沈驭风没有立即挣开她的纠缠,一直沉默冷峻的脸上像是怒极反笑的勾画出一丝笑意,看似平静地说:“这个孩子,真的是我的吗?那你跟许唐又是怎么回事?”
沈驭风的话语虽轻,却像一记重锤,将周黎给敲蒙了。
他知道了?不会的,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已经认定了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认定了要对她负责,连沈家二老都承认了,所以他才会跟那个辛月离婚,跟她在这里举办婚礼的不是吗?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沈驭风无视她快要崩溃的情绪,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检测报告在她面前打开道:“你算是高龄产妇,产检的时候医生说你怀孕的唐氏风险高所以作了羊水穿刺检查,记得吗?我利用这个做了DNA比对,孩子不是我的!蓝素出事,许唐死了,靖霄查到他跟你有不少通话记录,尽管你用的是另外一个手机号码!你从没提过你们过从甚密,这样的隐瞒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吧!他的心腹属下如今无所顾忌,把你们曾一起在私人会所幽会的消费记录都拿出来了,还会有假吗?”
周黎瞠目。
“还有,我们醉卧在一处的那一晚,我不是喝醉,是被下药!很庆幸,我人生的前30年都没有类似的经历,还多亏了靖霄提点我,同样的手段,多年前,你也在他身上用过了,然后把酒醉的金小瑜送入他的房间,却做成他们背叛了你的假象!你很谨慎,那晚……其实没有让我碰你,因为那时你已经怀了身孕,胎儿不稳,你不敢冒险!”
沈驭风的声音轻到只有他们和坐在第一排的辛月、金小瑜和沈家二老能听清,他的妈妈听到这个说法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站起来就给了周黎一耳光,清声脆响伴随着她的怒斥:“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害苦了多少人!你会有报应的!”
周黎捂着红肿的脸颊半垂着头,呆愣了半晌没有出声,突然咯咯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肩膀都剧烈抖动着,尖刻的笑声已不受控制。
“哈哈哈……你们……你们这些人,都是串通好的吧,就等着今天,等我一心一意要嫁给驭风的这一天来看我的笑话!你!”她指着金小瑜,“是不是你,让荣家人联合起来跟我过不去?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才甘心?我本来可以得到设计师大赛的新人奖,成为最好的设计师,你却说我剽窃你!既生瑜何生亮,上天对我不公罢了!荣靖霄那时是我的男朋友,你也厚颜无耻地暗恋着,我不过是成全了你们,有什么错?”
金小瑜脸上虽有泪痕,但是听着她说起这些伤痛的过往,再也不像过去那样激动心伤。
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悲。
周黎平素心机深,行事果敢狠毒,转身就不择手段,在这婚礼的特殊场合质问她,就是为了逼出她现在这副失控的模样。
周黎抚着肚子,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得意满足,又像是隐含愤恨和厌恶,继续道:“看到我现在这样你很得意?你们都很得意了是不是?可我起码还有个孩子,我还能作妈妈,就算……就算我坐牢,也有他可以为我养老送终!你呢?金小瑜,你还能作母亲吗?只怕是这辈子都没指望了吧,哈哈哈……”
荣靖霄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再次紧紧握起,眼中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恨不能上前将她撕碎,可是金小瑜此时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伸手拉住了他。
目光相触,荣靖霄眼中有赤红的血丝,可是碰上金小瑜眼框里的水光,满腔烧灼得疼痛不堪的怒焰就冷却了下去,只是眼角和鼻腔也有了微微的酸意。
他们的伤害和分离,原来只是一场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