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诺坦陈道:“ “不是,其实大概就是因为我嚷嚷着要找个人嫁了,才麻烦了林姨安排了这相亲会的。”
“是吗?”顾哲灏笑了笑:“许小姐还很年轻啊,怎么会急着想要走入婚姻?
“自然是因为头发昏了。”许好诺见顾哲灏有些惊讶,便补充道:“不是都说女人头一昏就会结婚吗?”
顾哲灏正要说话,服务小姐敲了门,走进来问道:“顾局,是要点餐么?”
“对,四菜一汤,椒盐寸骨、上汤剑兰、碧螺虾仁、樱桃汁酱肉方和山珍蘑菇汤。”顾哲灏一口气报出了菜名。
服务小姐记下菜单就出去了。
许好诺有些研究的看着顾哲灏问道:“顾局是苏州人?”
“我的母亲是苏州人。”顾哲灏微笑着纠正许好诺道:“你刚才不是叫我顾哲灏的吗?怎么又改了称呼?”
“因为你叫我许小姐啊,然后我们也不是太熟,叫顾局好些。”
“噢……其实我听林处长都是叫你好诺,这名字很好听,但我怕这么叫你太冒昧。”顾哲灏皱着眉笑,一副情非得已的样子,又学着许好诺的口吻道:“然后虽然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名字,你叫我顾局,会让我有种自己在假公济私的混乱感。”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哪儿至于搞得这么沉重。
许好诺好脾气的说道:“那你就叫我好诺,我就叫你顾哲灏吧。”
顾哲灏的笑意直达眼底,轻咳了一声,似乎要清清嗓子。
“咳,那么,好……诺……”顾哲灏很郑重的念出了许好诺的名字:“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称呼问题,嗯,还说你是苏州人的问题。”许好诺善意给顾哲灏提着词。
“对,我的母亲是苏州人。”顾哲灏接着原来的话茬,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她并不是我的生母,事实上我是一名弃婴,从小被我的父母亲收养,他们对我很好,和亲生的父母没有任何不同,他们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告诉了我真相,可我的感觉没有任何不同,他们就是我的父母,如此而已。大学毕业后,我出国深造,认识了我的前妻,我们感情一直很好,直到我们一起回国以后。本来回国发展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但是她回国后一直很不适应,特别是在生下一一,哦,一一是我女儿的名字,在她生下一一后情绪更加的恶化,她甚至不愿抱女儿一下,听到她哭,便把自己关在另一个房间。”
“你前妻会不会是产后抑郁症?”许好诺小心翼翼的打断了顾哲灏的叙述。
顾哲灏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神情:“应该是的,不过我这也是事后的分析。我前妻是那种非常优秀的女人,即使是在她情绪低潮的时候,还是逻辑清楚的给我分析出回国、生孩子对她的事业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她跟我说除了她是一一的母亲,她已经找不出她其他存在的价值。她是个很骄傲的女人,回国后,很多事情需要磨砺她的棱角。开始,我能理解她那种痛苦,那是种很真实的痛苦,我也有过,不过程度比她轻很多。所以我从没想过她那是种病态,只是试图帮助她尽快的融入这个社会。等我明白这种磨砺对她是一种真实的伤害,而我的帮助只会让她更无助时,我曾决定放弃国内的一切,和她重新到国外去。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了,她爱上了别人,接受了别人,一个一直对她很倾慕的人。她对我说,失去的东西就没法再找回来了,离婚是我能给她的唯一祝福,她不再爱我了,甚至也不爱女儿。”
“这些事情林阿姨倒是没跟我说过。”许好诺越听越心虚,顾哲灏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多?
“我的身世,以前我只跟我前妻说过;至于我离婚的内情,我还真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起。”
“那为…为什么要告诉我?”许好诺不明白顾哲灏为什么这么信任她,可还是觉得责任重压力大。
顾哲灏微笑了笑,神态真挚:“好诺,你说了女人头发昏就会结婚,可是对于男人来说,婚姻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女性和他一起昏倒,我觉得那个女性有权利知道,她是和什么样的人一起昏倒的。”
许好诺却打起了退堂鼓,顾哲灏不会就认为她是那个合适的女性吧?许好诺默默的想着,忽然明白,自己对婚姻的期盼不过就是叶公好龙。
幸好服务人员开始上菜,避免了这沉默因为太长而变得尴尬。
顾哲灏也不再多说,很得体的招呼着好诺用餐。
在两个人都已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顾哲灏有些抱歉的跟许好诺说道:“好诺,待会儿七点四十,会议上还有个分组讨论学习,我可能就不能多陪你了。”
许好诺如蒙大赦,连忙道:“工作要紧,你忙你的好了,我先告辞了。”
分手的时候,顾哲灏握着好诺的手问道:“那么,好诺,我还可以再打电话给你么?”
顾哲灏的目光深邃,却又似带着些期望,许好诺心思一滑,便脱口而出道:“当然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