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青坐在沙发上,呆呆着回想着即墨在电话里的一席话语。
未婚妻,未婚夫。
他们,已然是订了婚的了。
多么可笑,想什么破镜重圆,说什么旧情复燃……林漠南已经在前进了,环抱着那份记忆不肯放手的,只剩下自己。一个又一个没有预期的事件,一场又一场不期而至的心伤。苏浅青觉得,上天又跟她开了个玩笑。当心底深处的伤终于缓缓平复的时刻,她再一次体会到了撕裂的疼痛。那是新伤旧患一起发作的痛楚,是结痂的伤口被硬生生掀开的刺痛。
女人是那样容易满足的动物。再坚决的姿态也会因心爱的男人而变得柔软下来。刻骨铭心的爱是女人心中永远的执念。苏浅青与林漠南经历了那番离别,此次的重逢便更加弥足珍贵。她在内心隐隐期待着。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苏浅青用五年的等待换来他今昔的回首,只欠一句解释,便可再续前缘。
偏偏天意弄人,苏浅青等到了林漠南,等到了他不曾逝去的爱,等到了他说要重新开始,只是没有等到他们彻底解开心结的那一天。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一切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这个结局,五年前自己便该意识到的。
……
苏扬倒了杯热水放到苏浅青微凉的掌心中。
他发誓,此刻他心里的痛不会比面前的人少半分。
苏浅青瑟缩着身子,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她的双手环抱着膝盖,目光游离,未施粉黛的面颊上是一脸的清泪。
苏扬起身去卫生间忙了一通。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条热毛巾。
他缓缓坐在苏浅青身边,一点一点,拭干了她脸上的泪。
随后,他转身走到苏浅青的CD架子前。
他白皙的手指轻巧地滑过架子,轻轻抽出一张盘放入了DVD中。
山林中轻微的窸窣声与淙淙的流水声自音响中缓慢而清幽地流泻出来,顿时充盈了这间整洁简单却略显空寂的屋子。
苏扬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一瞬间,无边的纷乱,所有的悲喜,在苏浅青的心里,慢慢沉淀了。
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似乎有一世纪那么漫长,苏扬的耳边响起了清浅而又均匀的呼吸声——苏浅青窝在沙发里安静地睡着了。
苏扬缓缓起身,又低下腰去,抱起了苏浅青。
他的动作缓慢而轻柔,仿佛抱着易碎的珍品。
苏扬把苏浅青抱回了她的床上,然后轻轻地为她盖好被子。
或许是在做梦,苏浅青颦蹙的秀眉使苏扬看了一阵阵止不住的心疼。
他清瘦漂亮的手抚上她皱起的眉,轻轻地将它抚平。
他坐在床边有些愣怔的看着睡梦中的苏浅青,很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苏扬站起身。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苏浅青合着的双眸上。
苏浅青纤长细密的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
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
“小苏,这么晚了还不下班?”台长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传来。
苏浅青从厚厚的播音文件中抬起头:“我审完这批节目稿就回去,台长您放心吧。”
“别太拼了。身体最重要啊!”台长叮嘱道。
“恩,好的!”苏浅青连连答应。
待台长走后,她开始了新一轮的奋斗。
面前这摞节目稿,每一份都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做了标注,文件的空白处是用娟秀的字体写的详细意见。
临近年末,下一年新节目的样稿已经送到苏浅青手中,她已经接连好几天“奋战”在办公室里了。她的工作量不断增加,连带着她对自己的要求也越发严格起来,力求突破、力求创新。这几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播音节目的类型不外乎那几大类,娱乐类型的节目收听率虽高,可数量太多却难免显得种类单一。而时事类、财经类型的节目对DJ的专业要求要太强,况且收听率寥寥。于是,节目的花样的增加变成了目前的首要任务。苏浅青和台长商议过后,把任务布置下去。令人欣慰的是,没几天递交上来的样稿就有了很可观的数目。可苏浅青在审阅的过程中却总觉得大部分节目是新瓶装旧酒,没有实质上的突破。于是便导致了更多文件的递交,这无疑也就为她自己增加了一大批工作。
但苏浅青没有一丝的苦恼,更没有叫苦不迭、哭天抢地。在大家看来,现在的她每天都沉浸在工作中,一副乐得忙碌的样子,她的工作效率有了质的突破,眼看着眼前的人一天天消瘦下去,同事们纷纷猜测她如此转变的原因,多数的说法便是为情所伤。一时间,电台内的场面热烈起来。有旁敲侧击打听缘由的,也有开门见山询问关心的。苏浅青笑着一一谢过,却始终不提一字。
这期间,即墨也来过一次,看到苏浅青憔悴的面容时她的内心着实心疼。但自从经历了梁雨辰的事,即墨整个人就稳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