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你竟然告诉我你要放弃军人的身份?!”父亲的双眼怒睁,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扬,不要任性了,听你父亲的话,去北大医学院吧。既然是做医生,在哪里做不都一样吗?!”母亲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轻轻挣开母亲的拉扯,昂首站在她和父亲面前:“我是成年人,我有权自己决定我的人生。”语毕,我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听见父亲握紧拳头时指节的响声。
“苏扬,你如果执意要去美国的话,从今天起我就断了你全部的经济来源。”父亲冷冷地在我背后开口。
“没关系。我自己想办法。”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我没有回头,毅然决然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
出国之前,我找到了她。
我想在走之前见她最后一面。
我要就读Umich的消息早已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不可避免的,她也听说了。
送她回家的路上,我们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些日子,我挣扎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向她表明心迹。我是喜欢她的,但是两岁的差距让很多东西变得不那么容易。我要出国,要深造,最少要七年的时间,我怕如果我不负责任地向她表白,以她的个性绝对会不顾一切地等我七年。可是我们的人生能有多少个七年?对于一个花季少女而言,她的青春就只有那么多,七年的时间可以让她拥有很多的机会,或许会有更适合的人让她无需等待就可以开心幸福。
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动心,我是那么的希望她幸福。
所以,那句话,最后,也没能说出口。
丫头,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
我回到了这座城市。
经历的七年的学习,我拿到了Umich的surgery博士。也终于如愿以偿,来到了市院做了外科主任兼医师。
那晚我值夜班,正在翻看病历时接到了急诊部的电话。
院里组织各科主任集体去北京进行为期三天的学术研习,我主动要求留在医院处理突发情况。
看到病人的那一刻,我却愣住了。
是她。那个让我心心念念了七年的丫头——苏浅青。
意识到她现在的状态,我立刻回过神来。
一番应急处理后,我给她安排到了加护病房。
她的同事在确认她没事后先后离开。
病房里只剩我跟她。
我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心里止不住隐隐地疼。
她瘦了很多,眼眶有些青,看起来应该是没日没夜地工作了好几天。
我叹了口气,起身轻轻地给她掖了掖被角。
第二天一早,我去花店给她买了一束紫罗兰。
她会喜欢的吧……我在心里暗暗思忖。
那时还是在高三,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每逢雨天我的车后座就会别着一包紫罗兰香味的面巾纸。一个哥们有次看到后笑称怕是哪个倾慕我的小女生做的,我回以淡淡的一笑没有再说话。
但我却在后来的某天无意看见丫头用的就是同种面巾纸。
于是,在又一个雨天,下课时我来到了能看清停车位的窗边。
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果然——是她。
我的心里是无法言喻的愉悦。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猜想,丫头是喜欢紫罗兰的。
她醒了。
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她怔住了。
我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她僵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躲开。
她称呼我为“苏医生”,我应景地回复她“苏小姐”。
岂不知,我在内心叹了口气……时间,果然是种让人产生距离的东西。
我离开了病房,心乱如麻。很多种情绪混在一起,让一向淡定的我在此时有些坐立不安。
再回到病房里,我却看到了满脸泪痕的她。
那一刻,什么矜持,什么淡然都在瞬间瓦解。
“丫头。”我忍不住叫了这个七年都没有喊出口的名字。
她渐渐恢复了惯有的淡然神色,我却止不住地有些心疼。在这七年中,她还是受伤了吗……
我暗自握紧了拳,心中忽然一片明朗。
丫头,我给了别人七年的时间去发现你,爱上你,照顾你。现在,我回来了,却没有看见你能如我想象中那样幸福。
所以,给予你幸福的权利,从现在起,我重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