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话筒,回头正见已经换了上班衣服提着皮包的儿子立在身后,“早餐还没吃,就要走?”
“时间有点赶,到公司再吃。”端木辄抱了抱她,很随意地,“阿念星期天会过来?”
“对啊,他和然然都是属于慢热型的,我把他们拉过来促促温,不然还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会拖到什么时候。”恶狠狠盯住儿子,“那天你说什么不能再回来捣乱了,知不知道?”
“母亲大人放心,我保证不会捣乱。”但不保证不会回来。
“我不相信你。”在乔念洁心中,儿子的信誉指数已接连暴跌,“所以星期天那天,我给你安排了相亲。”
勤劳 而执着的母亲大人。“好,到时时间地点给我,我保证会准时出现。”
“章欣在报纸上登出了解除婚约的声明,你看了吗?”
“这么快?”
“你最好看看,如果有记者堵你,也知道怎么应答。”
“没必要,她怎么说都好。”端木辄不难想象章小姐的优雅措词。
“这么大方?”还是因为压根不曾在意?“阿辄,你来告诉妈妈,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我可不想你为了敷衍妈妈再拉一个人来垫背。”
一丝恶趣味十足的笑,抹上端木大少唇角,“如果您的儿子说,他对田家那位大小姐观感不错……”
乔念洁先是微怔,在睐见儿子一脸的坏笑时,举手就打,“给我滚出去!没大没小,敢耍你娘来玩,滚!”
唉,这年头,做人家儿子也不容易,假话真话都不成。端木辄一路逃命,如是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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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辄从祖父手里继承的,是一家室内装饰设计公司。祖父除了父亲别无所出,但父亲无意子承父业,他这个唯一的长孙便早早就被定成了接班人。因为早知道肩头的责任,他在大学时特意旁修了一些设计课程,大学毕业后在下面跑工地坐门店锻炼一年,后又到公司各部门转流实习一圈,两年后正式接手,发展到现在,已与璀璨平分天下。
今天,他早早到公司,是为了洽谈一个大型住宅小区的精装修工程。
这个案子,他的市场经理追了两个多月,直到眼看要被竞争对手捷足先登时才来求援。他很有耐心地把市场经理骂过一通,而后亲自出马,很快就从对方物业部经理处打开一个缺口,结识了建筑方的负责人,一位三十五岁的女强人姓洪名媛媛者,也明白了市场经理何以久攻不下:他的市场经理,比及竞争方派出的业务人员,逊“色”了。
能做到这个位子上的女人,能力、才干、手腕缺一不可,而这位洪经理,除了上述特质,还有另一个嗜好:男色。每一回会面,那双眼睛露骨到哪怕是只路过的蟑螂都能嗅到发情的味道,以至在这双眼光全程笼罩下的洽谈,使端木辄平生首次领略了被人用眼睛“强”的滋味。
几回周旋下来,忍耐已到极限,如果今天还是不能把约签下来,他准备另作努力。他端木辄还没有到了需要以男色糊口的地步吧?
“总经理,洪经理已经到了。”走进约定的饭店大厅,秘书遥指了指早在一临窗座位恭候多时的女士,并暗中咋舌:这位女士穿在银白色套装里的抹胸,是真的能挡住什么吧?
端木辄从容掀步趋近,“洪经理,久等了。”
对方眸流秋波,“我说过,对于端木总经理这样的极品,我很乐意等。”
“我希望洪经理指得是端木公司的实力和品质。”
“不然端木以为我指得是什么?”
“不然,我会怀疑洪经理的人格品质。” 这个女人,当真如此饥渴,要不要他介绍几位当红的“少爷”来满足她?
二十三
再往下谈,洪媛媛已经不是在暗示了,除了言语挑逗,一双眼睛不遗余力所做的,是将端木辄剥得一丝不挂,终使端木辄决定放弃从她身上的努力。
这时,偶遇田依川。
田依川是陪另一个人经过时,和他打了照面。这个城市虽然大,但能让他们涉足的场所寥寥可数,这种熟面孔的偶遇每天都在发生,算不上巧合。巧得是,与田依川并肩而行的那位,正是洪媛媛的老板。
“方总,这就是端木的公子,端木装饰就是他在打理。”
“后生可畏呐,以后的几十年,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谁说不是呢,看着他们,咱们不服老都不行……”
“方总……”
“洪经理?你在这里是……”
菁英阶层呆得太久,被小世界宠得太够,就会产生自己是地球中心的错觉。直到有陨石砸到头顶,恍记起自己也是血肉之躯,在大宇宙里,只是一枚微不可察的颗粒。洪经理当属此流。
端木辄刚想改弦易辙弃现管寻县官,县官就送上门来,不得不说天助我也。天给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与方总话说得投机,又有田依川在一边推波助澜,一个小时后,备在皮包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