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还没有死,当他挣扎著爬起来,正看到母亲惊喜的目光。穿在木桩上的美妇已经说不出话来,她久久注视著儿子,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拖著身子爬到木桩下,张口朝血淋淋的木桩咬去。那是母亲的鲜血,从腹腔中流出的鲜血。
美妇的脚尖动了动,想阻止儿子疯狂的举动。然而身子一晃,木桩又深入数分。顷刻间温热的鲜血从撕裂的yīn户涌出,顺著木桩洒在儿子脸上。
带血的木屑比泪水更加苦涩,尖利的木刺扎破了口腔,每一口都像咬在铁刺上。但龙朔不停地咬著,直到天际发白,满口的牙齿都已松动,终於咬断了木桩。可是娘已经停止了呼吸,她仍然睁著眼,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怜爱和凄婉的痛楚。
他像怕弄疼母亲那样,小心翼翼地拔出断桩,然后用衣服勉强包住母亲下体,拖著尸身在无边无际的草海中,朝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他没想过自己能走出大草原,除了母亲的尸体,他什麼都没有。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被上苍抛弃时,却意外地得到了一份礼物。
那是一个青布包裹,胡乱打了个结,像是被人丢弃的垃圾。然而龙朔打开时,才发现里面放著一只装满水的皮囊,一柄小小的匕首,还有食物。
他无法想像这空旷的草原还有谁路过,谁又丢掉了这个包裹而被自己遇到。
他只能说:这是奇迹,或者是上苍的恩赐。
他拖著母亲的遗体在草原整整走了三天。水喝完了,他就用匕首割下青草吸吮草汁;食物吃完了,他就用匕首挖掘草下的虫蚁充饥。
那天傍晚,精疲力尽的男孩遇到了一队披发袒肩的胡人。
噩梦再度降临,那些言语不通的胡人把他锁入囚笼,笑嘻嘻玩弄著娘的尸身,又割下乳房,剥下皮肤,用掺了盐的马奶鞣制成两只精美的皮囊。
看著娘美丽的身体被彻底肢解摧残,麻木的他几乎没有感觉到痛苦。在他腹下,溃烂的伤口和无法排出的尿液涨成一个黑紫的血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此而死去。
已经绝望的时候,奇迹再次出现:一个带著清香的白色身影款款走来,宛如光明的天神照亮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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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盛夏时节,这天中午,柳鸣歧突然在席间宣布,要带龙朔赴南丰分舵一行。柳静莺当时在抢樱桃吃,没听懂爹爹说的「打理帮内事务」是什麼意思。等吃完找不到龙朔哥哥,小丫头才如梦初醒的大哭起来。
南丰郡有三五万户人家,算是江洲重镇。旴水埠头是城内最繁华的地带,广宏帮分舵却在城西。那个小帮会原本就是被人挤得站不住脚,才投靠了广宏帮。
柳鸣歧借此机会暗中筹措,伺机向埠头扩张势力。
说是打理帮务,柳鸣歧却把龙朔带到客栈,要了间房,然后独自去了分舵。
房间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乾净。未刷漆的地板散发出木头的香气,隐隐能听到楼下的歌声从板缝中升起,在室内烟氤一样弥漫开来。
龙朔静静站在房中,自从柳鸣歧走后,他就始终保持著这个姿势。日影渐渐偏西,将他小小的身影一点一点拉长。当阳光没入群山,苍茫的暮色彷佛无数黑色的细小颗粒涌来,将龙朔的身影融入黑暗。
他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著六合功的心诀,按著诀法吐纳行功。但奇迹没有出现。慕容龙那一脚不但毁掉了他的男性特徵,同时用一股yīn毒的冰寒劲气,重创了他的丹田。龙朔清楚地记得那个胡服男子的笑容。他留下了仇恨,却扼杀了希望,他是在嘲笑自己残缺的生命。
龙朔深深吸了口气,由天突缓缓沉下,到达丹田时剧痛又一次袭来。也许是急於求成,行气过於急切,丹田的疼痛分外剧烈。他颤抖著张开口,准备调顺气息。嘴唇一动,却涌出一口鲜血。
柳鸣歧推门而入。看到龙朔唇角的血迹,他冷哼一声,「死了这条心吧。丹田受损还能练成内功,你的**巴也能长出来呢。」
龙朔掏出丝帕,慢慢抹净嘴唇。柳鸣歧把一个包裹扔在桌上,像欣赏宠物一样,从头到脚打量著这个俊俏的孩子,目光中yín意十足。
「客官,您要的热水来了。」
柳鸣歧提声道:「拿进来。」
少顷,店小二放好木盆,兑了热水,关上房门。柳鸣歧道:「洗吧。一会儿换身衣服,跟我出去吃饭。」
龙朔宽衣解带,在柳鸣歧面前脱得一丝不挂。他脸上淡淡的,没有痛恨,也没有屈辱,就那样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坐在盆中沐浴起来。
晶莹的肌肤白净异常,带著明玉般迷人的光泽,如同娇美的童女一样,细腻而又光洁。那具雪滑的身体虽然还显得有些稚嫩,但曲线却柔美动人,骨肉匀称纤弱,丝毫没有男孩应有的阳刚之气。
他举起一瓢水兜头浇下,冲散了发上巾裹的痕迹。乌亮的头发又密又长,沾了水后,就像一匹光亮的缎子披在肩上。龙朔仰起脸,那张娇小的脸庞上,衬著两道弯弯的细眉,玫瑰色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