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好痛啊!我要死了……」
营帐内躺著一千人,其中有三百名是重伤的联邦军俘虏。
「师长请送我们回国!伤兵不是可以有优先回国的吗?」
「求求你。」
「呜!我们能活著回去第三区吗?」
这时候玛尔汀娜硬起心肠不理伤兵们的请求,只跟忙碌得没有片刻休息的军医商量。因为她即使勉强许诺,实则上亦无能为力去把他们送走。
身上满是血污和臭味的军医道:「已经没有绷带了,现在都是用士兵们肮脏的制服包扎。药只给重伤者使用,但是也只能够再支撑一天。吗啡全部用完了,这样子无法麻醉做手术。」
比起自护军的伤兵,更加绝望的是联邦军的伤兵。他们根本没有接受任何的治疗,就只是躺在那里等死。
在自护军的伤兵都没有足够药物和人手治疗的现在,总不能将药物花在俘虏身上。
看著那些绝望的眼神,克里斯蒂安为之毛骨悚然。
「虽然我们就快要死了,但你们这些自护畜生也活不久了。」其中一个还能说话的如此咒骂。他的眼神充满怨恨,身上的伤口已经浓肿发臭。
离开医疗营之后,玛尔汀娜自言自语的道:「食物只够每天配给一餐,弹药再怎麼节省也只有三天的份了。」
接下来她眼中闪动著泪光,抬起螓首看著天空,那是所有人的希望的所在。
十数架HLV正在下降,联邦军的TIN型战机则一一张之击落,少数自护军的托普战斗机正为了护航而在奋战。在包围圈的外围,联邦军的防空炮火织成一张火网,试图切断自护军这条最后的生命线。
一架又一架的HLV在半空中爆炸,又或者落了在联邦军的控制区。到最后竟然只有二架落在包围内的自护军手中。所有人失望的看著天空。
「砰!」
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这几天联邦军都在以炮兵猛轰,并以小规模部队的攻击。尽量杀伤自护军,并且消耗自护军的弹药,以便发动总攻击。
如此近距离又孤立的枪声,莫非是联邦军派特种部队渗进入包围圈内。抱持著这种疑问,玛尔汀娜带同几个在附近的士兵前往查看。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联邦军的派特种部队,而是一个双手被反绑的联邦军俘虏,他的额上有个弹孔,鲜血和脑浆还在涌出来。在旁边还有著其他几十个无助的战俘。
一群愤怒的自护军,正在虐打这些俘虏。并且怒吼道:「你们这些杂种想把我们都饿死吗?居然打下了那麼多HLV,那就看谁先死。」
玛尔汀娜眼中闪著怒火,大声斥责道:「全部给我住手。」
「既然你们这麼愤怒的话,我就让你们和联邦军打个够。宪兵把他们押往第一线,让他们在那里守三天不准离开不准换班。」
面对师长的怒火,这些人都敢怒不敢言。
只有为首的一个低语道:「身为师长为什麼要同情这些人,他们是杀害我们兄弟的凶手。」
「我不是要帮他们,我是要维护军队的纪律。你不用上第一线了,今晚我就召开战地军法会议审判你。」当天晚上这个人经过简单的审讯后就被枪决了,虽然残忍无情,但在这个人性和军纪都快要瓦解的地狱,唯有这样做。
克里斯蒂安在旁边看著玛尔汀娜承受极大的压力,第十八师团被打败,成员或死或伤或被俘,残存者缺少食物、燃料、弹药、零件和药物。就连军纪也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受到动摇。
在被包围之后,同伴不断减少,敌人不断增加,实在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当两人独处之后,克里斯蒂安对正在研判地图的玛尔汀娜问道:「师长我们会全军覆没吗?又或者……我们……我们会选择投降!」
克里斯蒂安在看过那麼多自护军虐俘的场面之后,实在很难想像如果投降的话,联邦军会怎样报复,但是再在这样打下去距离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玛尔汀娜愁眉深锁,一阵唏嘘后道:「军方不会容许我们投降的,他们可以容忍损失包围圈内的几万人马,却不容许我们成建制的向联邦军投降,因为这样会打击我军全体的士气。」
克里斯蒂安的内心为之一惊,他虽然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自信,但在目前的情形之下,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恐怕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明知接下来的结果只有死亡,叫人怎样支持下去。
「师长会害怕死亡吗?」
「我们都不会死的,还有希望的。」
「可是之前你也说会成功突围的,结果却失败了。」
玛尔汀娜沉默以对。
克里斯蒂安过往也曾多次面对死亡的危险,但都不曾有这一次来得确实,就算可以自己可以幸运的活到最后,等包围圈被消清时也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我还有女朋友留在敖德萨的,我不想两个人就这样结束。」想到孤独地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