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告诉陈重,我几乎想了一夜,越想越狠不下心来。」
江玉小心地窥视著王涛表情的变化,去揣测他的心意。为什麼他会狠不下心来?他在担心自己的下场吗?是不是因为他也喜欢自己?
「我没有担心你的意思,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他语气里的嘲弄几乎让江玉抓狂,这个混蛋一直在装模作样,他就像最可恶的一个嫖客,猫捉老鼠一样的在戏耍一个无力挣扎的妓女。江玉狠狠地咬著牙,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破口大骂出来,就像最早去做小姐,遇到第一个犯贱的客人那样。
忽然有一道灵机在江玉心中闪过。
王涛是嫖客吗?如果他真是个嫖客,那麼就没有什麼好怕的,两年的小姐生涯,江玉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和那些肮脏的嫖客们游戏。江玉闭上了嘴,只有少说话才会少犯错,只有不说话,才能听清楚别人真正的意图,这些道理她很早就已经明白。
「莹莹遇害后,我一直担心陈重会承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打击。每天陪在他身边,看不见他笑,听不到他开口说一句话,甚至没见他流过一滴眼泪。直到有一天,陈重对我说,去找玉儿,只有找到她,我才可能撑得下去。」
江玉认真地去听,认真地注视著王涛的眼睛。
「我并不理解陈重对你的感情,但是他说有用,我当然会去帮他找,去你住的地方翻出了你的照片,问过很多人,找过很多地方,最后打听出你去了北京。」
王涛自嘲地笑了一下:「北京那麼大,只有这样一条渺茫的信息,我不知道该怎麼继续找下去,可是陈重就凭北京两个字,去了一段时间之后,居然把你带了回来,我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你呢,你相信奇迹吗?」
江玉说:「我也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去找我,并且能够找到。」
王涛说:「你回来之后陈重恢复了生气,我虽然不明白你身上有什麼样一种神奇的力量,但是我很感谢老天,在失去莹莹之后,还可以给陈重另外一个让他重新拾起生趣的女人。看见陈重又会笑,又生机盎然的生活,我也越来越尊重你。」
江玉心中一片忧伤。
不远处的花瓶里,插著一把美丽的花束。那些花都是江玉用心挑选过的,那些不同颜色的娇艳,一片片,一朵朵,一瓣瓣,一重重叠在一起。阳光透过窗户,抖动那些美丽的花瓣,一丝纯雅清丽的芳香,似乎也无声地绽放开来。
那味道让人想哭,江玉要用很大的力气,才可以忍住。
「我们说到了关键的地方,现在。现在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局面,如果我对陈重说起你背著他偷人的事实,他一定会发疯,这种打击我相信对他来说,比莹莹突然遇害还要难以接受,虽然同样是打击,但一种是意外,一种却是背弃,你知道自己属於哪一种。」
江玉张了张嘴,却无力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现在我该怎麼办?告诉陈重肯定是对他深深地伤害,不告诉他却是欺骗。」王涛恶狠狠地骂:「你怎麼不早点去死?也许我会像悼念莹莹那样,为你的离去深深悲伤,在你遗像前献花,为你焚香祈福。我会怀念你,把你当成生命中很珍贵的朋友。」
心中一阵冰凉。江玉默默无语,可以去死吗?如果死可以终结一切耻辱,那麼她会愿意。
「王涛,如果我现在去死,是不是算对得起陈重?」
「放屁。」王涛不客气地骂道。
「那你究竟想让我怎麼样?」
「我让你怎麼样?我凭什麼?而是你自己想怎麼样才对。」
江玉说:「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死都不可以了,我还能怎麼样。」
王涛的语气很不耐烦:「就知道你们女人,做错事之前都以为自己是天底下只有自己是最聪明的,一旦丑事暴露,却只会想著寻死觅活。你想没想过怎样去弥补?」
江玉说:「我想,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麼做。」
王涛说:「那好,我告诉你。现在无论你怎麼做,都已经对不起陈重,死解决不了问题。」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有一个办法,在你离开陈重之前,让你在他心里变得不再重要,让他不再爱你。那样你所有的错误,他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也不会因此而难过了。」
江玉默默无语。
王涛说:「你知道,我多少还算了解陈重,我会尽量留意一些他可能会喜欢的女孩,并且制造机会让他们能培养出感情,这应该不困难。而在那之前,你最好配合我,陈重越不喜欢什麼,你就越要去做,让他变得讨厌你。」
王涛沉吟了一下:「比如他喜欢乾净,你就尽量减少自己洗澡的次数,同时把家里弄得脏乱;他喜欢你苗条,你就拚命吃零食,让自己肥胖如猪;大手大脚花钱,买回来的却是他最讨厌的东西;他想看书,你拉著他去逛街,他想睡觉,你拚命和他说话,他躲出去,你不停地打电话骚扰他,追著他满世界找,让他无论做什麼事都不能专心……等等这些。」
江玉呆呆地望著王涛,眼前这个人还算是人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