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目光在林阿宝和宁怡之之间来回移动,心里暗笑,若宁公子真对林阿宝有点意思,那倒也不错。
这边,柏玉春进了百味楼。
这几日回来,拢共没有和林阿宝见过几次面,回回都被林起南护的死死的,今日下午柏玉春陪着林起南下棋一直心不在焉,思绪早已飞出万里。柏玉春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起南老脸皮厚的功夫柏玉春两年前就领教到了,自己就是再顺从,指望他因为不好意思而放自己一马根本是门儿都没有,反正林起南整日无事,估计就这样缠着他十年八载也不在话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柏玉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口出恭就给林起南来个一去不返。
心情十分惬意,他潇洒踱步进了百味楼,金掌柜见到他,先是一惊,马上迎过来,还未开口寒暄,柏玉春就抢白道:“小姐在楼上?”
“是,大少爷,小姐在楼上跑堂。”金掌柜毕恭毕敬,这柏玉春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子,比起林起南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几年前便收的百味楼里大小众人服服帖帖。
“你忙吧,我自个儿上去。”柏玉春勾唇一笑,抬步往二楼去了。
是时,林阿宝、柳月和宁怡之正谈笑,气氛甚为和乐融洽。这一幕恰好撞在趁兴而来的柏玉春眼里。
柏玉春微微一愣,立刻想起林阿宝带回家中洗的那件衣裳,又联系起自己的随从每日报告来的百味楼的消息,本来他并未过多在意,想不到阿宝与那宁公子关系如此融洽……心里暗骂自己的随从迟钝木讷,这么赤裸裸的危险也看不出来,竟只是轻描淡写地报告了几句。
看着林阿宝似是被宁怡之逗得笑得花枝乱颤,柏玉春心里的小火苗噌噌直冒。奈何柳月也在,心里竟生出一点胆怯,这柳月,说她是狗皮膏药也不为过,看着冷冷淡淡、清清爽爽,缠起人来甩都甩不掉,偏偏她还看上了自己。
正走也不甘心,留又怕麻烦,柳月却是眼尖看见了楼梯口露出半截身子的柏玉春。
“柏公子!”柳月瞬间像充了**血,双眼放光,冲着柏玉春惊叫出来,喜的一咕噜起身迎过来,丝毫没了先前矜持闺秀的样子。
柏玉春额角青筋一突,自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心一横,便上了最后几步台阶。
柳月喜不自甚,也不理人家愿不愿意,伸手就挽了柏玉春的胳膊,又一次半拖半拽地把柏玉春拖到了先前的桌子前。
林阿宝见柳月这副表现,深深看了柏玉春一眼,柏玉春正尴尬着,接受到林阿宝这一别有深意的目光,顿时暗叫不好,生怕林阿宝误会,使劲挣不开柳月的手,便想说两句补救一下。
“柳月姑娘自重啊,大庭广众你这是做什么?”
“怕你跑了!”柳月意外见到柏玉春,喜形于色,毫不掩饰,说出口的话也叫人汗颜。
柏玉春自知是无耻无赖不过眼前这位柳月姑娘的,也深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的亘古不变的道理,正不知如何接话,林阿宝“噗嗤”一笑。
“大哥,你怎么来了?”说着又好笑地看了一眼粘在柏玉春身上的柳月,“柳月姑娘快与我大哥坐下说话吧!”
“哎!”柳月欢喜地拉着柏玉春坐下,不舍地放开了柏玉春的胳膊。
胳膊一经解放,柏玉春心里一松,定了定,看着对面但笑不语,正看他笑话的宁怡之,心里涌起满满的醋意,问道,“这位公子是?”
林阿宝马上接口,“大哥,我给你介绍,这是宁公子。”又转向宁怡之,“这是我大哥柏玉春,前几日才回家。”
宁怡之抬手朝他一拱道:“敝姓宁。”
柏玉春看着宁怡之唇角挂着的笑,心里有些不舒服,柏玉春这两年在永京见过不少达官贵族子弟,尚没有见过这等的气度风华,这宁公子非同寻常。
宁怡之见柏玉春打量自己,也不在意,低头抿了一口茶。
柏玉春慢一拍,也朝他拱了拱手,转头看着林阿宝,“阿宝,你自小不善与生人相处,想不到你才来百味楼几天,就同宁兄这样风采非凡的公子相谈甚欢,我刚刚看见还真有些惊讶。”
柏玉春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宁怡之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之人,却与老实巴交,不善与人交流的林阿宝相谈甚欢,可知某人不是眼神不好,就是别有所图啊。
宁怡之闻言抬眼看了一眼柏玉春,饶有兴味。
柳月也怔怔看了一眼柏玉春,看来柏公子心里还是放不下林阿宝。
只有林阿宝一人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红着脸回道:“大哥,你怎么这样说我……宁公子风趣,柳月姐和善,我好不容易才有两个朋友的。”
柏玉春一笑,眼角眉梢都是刻意流露出满满的宠溺之色,仿佛对林阿宝宣告主权,“大哥随便说说。”
宁怡之终于有些明白林阿宝这位异姓兄长的意思,也感受到了柏玉春满满的敌意,摇扇笑道:“柏公子谦虚了,我倒觉得阿宝姑娘娇憨可爱,与人相处落落大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