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疲惫的出来,她耳边都是轰隆隆的声响,根本听不见医生说什么,她恐惧的睁大眼,没有看到医生摇头,没有看到医生脸上遗憾的表情,她见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
徐妈妈拍着她的背,道:“他没事了。”
紧紧被揪起的心慢慢的舒展开,紧绷的情绪也开始放松,她觉得眼前一片发黑,直到什么意识都没有,耳边似乎还有妈妈叫唤她的声音。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病床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就算一骨碌的从病床上翻下来,妈妈扶住她,道:“慢一点。”
“妈,墨阳呢,他在哪儿?”
“不要着急,他在病房里。”
他被送到重症病房里,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医生说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都不知道那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整天不眠不休的守在医院里,饭吃到嘴里都是没有味道的,每天在弯弯和他的病房里来去。
弯弯总是问:“妈妈,爸爸呢?”
她道:“爸爸工作很忙,工作去了。”
弯弯不满的嘟着嘴:“想爸爸。”
她把脸贴在女儿脸上:“妈妈也想爸爸了。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
医生宣布他渡过危险期的那一天,她靠在墙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出来。
他换到了普通病房,清醒过来见她哭成那样,艰难的抬起手,擦去她的眼泪,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可怎么办……”
她哭得更厉害了,鼻涕眼泪的一起下来,含含糊糊的道:“还不是你害的,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他说:“上帝看在你的面子上也该让我活下来。”
她不敢用力动他,手轻轻的拂过他的伤口,心疼的道:“疼不疼?”
他抓住他她的手指:“不疼了。”
她撇嘴:“说谎,流了那么多血,以后再也不准不受伤了。”
她爬上他的病床,小心的躺在他的身边,只有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心跳,她才能够压下心里的那股后怕。
两个人静静的躺着,一会儿,他道:“刚才妈妈来看我了。”
她以为他指的是陈太太,道:“妈妈担心坏了,多亏了妈妈及时从北京那边调来医生,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慌,什么事情都没办法做,只懂得害怕,真没用。”她发誓以后一定要学着坚强,学着保护身边的人。
陈默阳摇头,道:“不是,是你妈妈刚才来看我了。”
徐依可沉默了几秒钟,道:“那妈妈说什么了吗?”
“妈妈没说什么,只站在病床边看了我一会儿,说了句让我好好养伤就走了。”
但他知道这已经是老人最大的让步了,也是她的默许,毕竟那么久那么浓的仇恨,老人总不可能一下子就兴高采烈的接受他成为他的女婿。
其实徐依泽也来过,跟他说了句谢谢,他当时道:“你不用谢我,要是你出事了,你妈妈才真的是会恨我一辈子,那我跟你姐这辈子就完了。”
他心里清楚依可的妈妈这次肯到医院来看他,也是因为看在他替依泽挡了那颗子弹的份上,他当初欠下的债,虽然这颗子弹还不够偿还,但至少徐妈妈对他的敌对情绪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了。这次算是因祸得福吧。
十指交握,她道:“墨阳,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吧。”
终于听到他一直想听的话,他的手紧了紧,道:“宝贝,有你这句话,我明天就能好。”
她抬起身子在他干裂的嘴唇亲了口,道:“那我明天就嫁给你。”
江文韬番外(1)
毕竟是冬天,再加上天气不好,不过是下午五点多钟的光景,天色已经暗沉沉的了。
医院大门出来有一个公交站点,稀稀落落的站了两三个人,数九寒天,没几个人愿意挤公交,只不过是心疼那几十块的打的费。
高晓出门的时候,穿的厚实,加绵高筒靴,及膝处的羽绒服,还有一条包住了一半脸的围巾。还是被冻得有些失去知觉了。
风扬起她的长发,拍打着她的脸,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在这世上,穷人活着总是万般艰难,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金钱,意味着你的生命就如蝼蚁一般可以随时被人一脚碾死,更别提什么自尊,那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奢侈品。
江文韬的车子从医院出来,经过那个公交站,向前滑了五六十米停下来,后视镜中的那个女孩子正好抬起脸,其实也不确定,就那么一面而已,她那晚还是画着浓妆,但眉眼间有几分熟悉。
他倒滑着车子到她面前,摇下车窗,将头伸出来,看到他,她显而易见的错愕和尴尬,立刻将头埋下来,他无声微笑,打了个手势,道:“上车吧。”
她似乎想拒绝,他把车门打开,其实她如果坚持不上车的话,他也不会勉强,不过她没有犹豫多久就坐进去。
他问她:“去哪里?天星?”
她点头。
她话不多,坐得也很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