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跪了许久,他站起身。塞米拉斯走了过来,手搭在他的肩头。
“大家都在等你继承王位。”
甲尼撒将她的手执起,紧握入自己手中。
“你知道那个位置我会留给王兄。”
“我知道,可你不能把王位让给一个叛国贼。”
“你说什么?!”他猛然转过身。
“王兄……”看着他难以置信的沉痛眼神,塞米拉斯心生不舍,可她知道有些话自己非说不可,“王兄勾结埃及陷害国家,所有罪证确凿无疑现在已被关进大牢,而且……那一直让你愧疚的腿伤是他装的。”
瞬间瞪圆的眼中血丝满布,他身侧的手紧攥在一起微微颤抖着。
不……不可能……
惨白着脸猛地摇起头,他冲了出去,直奔大牢。王兄不会那么做的,不会……
一定是有所误会!
可所有的希望在见到牢中负手而立的人时破灭了。他站着,完好无损地站着……
“为什么?”嘶哑颤抖的嗓音低低扬起。
加尔德贡仰天长笑。
“为什么要叛国?”甲尼撒猛地拽住他的衣衫沉痛地大吼。
加尔德贡沉下脸,将他的手拨开,“什么叛国?谁的国?”他厉声质问,“我只是要得到自己该得的!”
“你想要的,一直没人跟你抢!”甲尼撒的心万般沉痛。
“是啊!你根本不屑抢,可所有人却硬要将它推给你,而我呢?心心念念却只是一场空!”
“王兄!”看着表情疯狂的他甲尼撒慨然长叹。
“别叫我!”他冷哼,“你可知道你的王兄我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就是杀了你!”事已至此,他也不怕告诉他实情!死有何惧,不能如所想般活着才最痛苦!
甲尼撒一脸惨白地后退了一大步。
杀他?他最近敬爱的兄长居然一直想杀他!好好笑,可他为何笑不出来!
“为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原来他可以装得如此若无其事!
随后赶来的塞米拉斯心痛地看着他,可她知道自己只能当个透明人,不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因为那里根本没有她插手的余地。
“因为你总是比我优越,比我强,不管我如何努力都还是不如你,我不服,凭什么最好的都是你的!既然如此何必有我!”甲尼撒闭眼叹息,“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加尔德贡猖狂地大笑起来。“告诉你也无妨!”
不知为何甲尼撒突然感觉到心底传来一阵刺骨的冷意,让他不想去听他接下来的话,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听。
“虽然不愿承认,可你在军事方面的天赋与才能却是无人能及,杀了你怕我们连亚述都推不倒,那我的国王梦想还谈何实现呢!不杀你而是设计一出绝妙的戏让自己因救你负伤,便能令你终生愧疚于我,将王位拱手相让,如此做既不费力气又能达到效果,我何乐而不为!”
甲尼撒一片愕然。
眼前这个一脸yīn狠暴戾的人真的是那个爱他关心他的王兄吗?
“所以你的腿伤一直是装的!”是不是痛得麻痹了,为何他竟没有了感觉!
“是啊!”下一刻他的得意被气愤取代,“我苦苦隐藏这么多年,甚至不惜牺牲父王的生命,眼看一切就要成功却被这个女人破坏,我真是不甘心!”他怒视塞米拉斯。
“你说什么?!”震惊过后甲尼撒的拳头狠狠挥了过去,将他打倒在地。
“怯!”加尔德贡冷哼。
“你竟连父王都要加害!”紧攥双拳,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成大事者必然有所牺牲!”他笑着抹去唇角滑下的血丝。
“可那是爱你的父亲啊,你怎么忍心?!”
父王……加尔德贡唇角的笑容缓缓消逝,低垂下头。
“上天有眼,你——该死!”沉声说完此话甲尼撒甩袖离去。
“二弟……”
身后一声低叹轻轻飘来,让甲尼撒的身子猛地僵住。这许久不曾听到的称呼,唤醒了他心中太多的回忆。
年幼的他们无拘无束地嬉戏欢闹,他手把手地教自己读书识字骑马射箭,母亲去世时他抱着痛哭失声的自己细细安慰,亚述夺走所有粮食家畜后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们会建立起自己的国家……
沉痛地紧闭上双眼,心剧烈地抽痛,让他难以喘息。
是他教他一切,给他希望,可为何今日他们兄弟会落得如此下场!就为了这个王位?!他想笑,泪却缓缓滑下眼眶。
“让我祭拜一次父王。”如果此生他加尔德贡对谁有过亏欠,那就只有爱他的父亲!
没有说话,甲尼撒走出牢狱。除去愧疚的心,按理说该变得轻松,可他竟感到它比先前更加沉重。
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他静静地站着。
并没有去催促他,塞米拉斯在并立于他的身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