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也了解父王的不愿,不过没办法,您不得不同意。”
“你!”他怒视着她而后笑了,“别忘了你母亲——”
“此事就不再劳烦您费心,我已经将家母的尸骨请到巴比伦安葬。”
他手中的泥板瞬间滑落在地,摔个粉碎。
“你说……什么?”
“我想您听得很清楚,不用我再重复了。”
“是吗?”老奸巨猾的眼转了几转。
“不过很遗憾,协议被父王摔烂了,怕是要再抽个时间来与你商讨此事,你看可好?”他必须拖延时间尽快离开巴比伦城!
“这您不必担心,女儿备了一篮文书,相信您不会那么巧将它们全部打烂吧。”
“女儿想得真是周到啊!”他咬牙切齿地说。
看来今日不逼他签下此协议,她是不会罢手了!眯起的眼中飞速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那就麻烦女儿将文书递与我。”
塞米拉斯从篮中拿出一块泥板,萨里斯去取的瞬间突然抓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另一只手紧锁住她的喉咙。
“让开!”他激动地大喊。
“王妃!”蒙拓大惊冲上前来。
“忘了我说过的话吗?”她轻声开口,挂着微笑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
犹豫了片刻蒙拓后退了一步,“是!”
“让开!”萨里斯收紧手一脸疯狂。
“我们不会让。”蒙拓担忧地看着塞米拉斯。
“你不怕我杀了她?”
“怕!可王妃已有交代,不许我们迎救,还有……如果她万一出事就杀光屋中之人。”
“什么?!”她连这都交代!
“你们不敢!我可是米底国王!”
“没人知道米底国王在此,你死在这里根本无人理会。”
“难道你就不怕死?”见说服士兵无用萨里斯将矛头指向塞米拉斯。
“女儿是无所谓了,不过父王真打算陪我吗?凭您堂堂一国之主之尊怎舍得放弃那无上的权力和享之不尽用之不完的荣华富贵呢?如果是我的话,唉,我可是怎么都舍不得啊!”
萨里斯的手劲不自觉地越放越松。
是啊!如果他死了,得到再多的土地城镇又有何用!
“而且您这一死,怕是没人真正在乎吧,说不定现在米底宫中那些王兄王弟们就已经在争这个王位了,您这要是拖个一年半载的再回去怕是也没什么用了!”
糟糕!他必须马上回去!
“谢父王不杀之恩!”
不杀?他一怔。
低下头看着自己不知何时松开的双手心反倒安下。
“父王怎么忍心杀你呢?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他有些别扭地大笑。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您看我们两国以底格里斯河为界共享其河水不是很好吗?”
“是啊!”他不甘心地说。
“那就请父王签字盖章吧。”
迟疑了好久,他还是在两块泥板上刻下自己的姓名并将国徽盖在其上。
塞米拉斯将它们拿起小心收好。
“我请巴比伦王盖章后会将一份送到您手中。”
“那父王何时可以离开?”他急着问。
“当然没有人能限制您的行动了,您想走便可以离开,而且日后如果思念女儿了随时欢迎您再来。”
“好!”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那女儿告退。”
塞米拉斯离开了客栈并放了被她抓起来的米底士兵。而获得自由的萨里斯等人没敢有任何耽搁,立刻驾起马车飞奔着离开了巴比伦。
第8章(1)
解决了谈判之事塞米拉斯直接来到甲尼撒屋前。
轻敲了数下无人应答后她推开房门,一股久违的专属于他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安下。握紧已结疤的右手,她走进无人的屋子安坐在床头。
她怨他,甚至恨过他,可一切还是抵不过心底最深沉的思念!她想他!想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政事是否繁忙……更担心鲁卡突然离去后,他的伤他的痛能否恢复。不管愿不愿承认,心都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他!
塞米拉斯啊!无奈地笑着摇头,她轻伏在床上。
那双坚强臂弯紧拥着自己的感觉浮上心头,一股倦意也悄悄袭来。
一月来为众多事烦心,她根本不曾好好休息,此刻疲倦的她终于在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屋外的天渐渐黑下,皎洁的月光透过蓊郁的树木枝叶映射在窗棂上,并随风轻轻摇曳着。
甲尼撒归来时已是深夜,推开屋门他就明显感觉出里面的气氛不同于往昔,透过清冷的月华床上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心底忽然涌起的感觉复杂得他也说不清,他想转身离去又迫切希望留下,深蹙眉头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凝望着那朦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