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的打狗棒法世间无双,但轻易不肯施展,除此之外尚有不少精妙棒法,此时便逐一使将出来。
这场拚斗,与适才比拚拳脚又是另一番光景,但见杖去神龙夭矫,棒来灵蛇盘舞,或似长虹经天,或若流星追月,只把我瞧得惊心动魄,如醉如痴。另外我一边看,一边在想著独孤九剑的招数,联系九剑的总纲,看看是否可以破解部分招数,为以後和他们对战作准备。
二人杖去棒来,直斗到傍晚,兀自难分胜败。我见地势险恶,满山冰雪极是滑溜,二人年事已高,再斗下去必有失闪,不如让他们留下精力,迟些再斗,便大声呼喝,劝二人罢斗。但洪七公与欧阳锋斗得兴起,那肯停手?我见过洪七公吃食时的饶相,心想若以美味引动,或可收效,於是在山野间挖了好些山药、木薯,生火烤得喷香。
洪七公闻到香气,叫道:“臭蛤蟆,不跟你打啦,咱们吃东西要紧。”奔到我身旁,抓起两枚山药便吃,虽然烫得满嘴生疼,还是含糊著连声称赞。欧阳锋跟著赶到,举木杖往他头顶劈下。洪七公却不避让,拾起一枚山药往他抛去,叫道:“吃罢!”欧阳锋一呆,顺手接过便吃,浑忘了适才的恶斗。
当晚三人就在山洞中睡觉。欧阳锋总是呆呆思考,有时伸拳用力敲打自己脑袋,显是在竭力思索,但茫无头绪,十分苦恼。
我当下劝他安睡,自己却翻来覆去的睡不著,思索二人的拳法掌法,越想越兴奋,忍不住起身悄悄比拟,但觉奥妙无穷,练了半夜,直到倦极才睡。
次晨一早,我尚未睡醒,只听得洞外呼呼风响,夹著吆喝纵跃之声,急忙奔出,只见洪七公又与欧阳锋斗得难分难解,连忙坐在一旁观看。但见洪七公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条理分明,欧阳锋的招数却难以捉摸,每每洪七公已占得上风,可是被他连使怪招,重又拉成平手。
二人日斗晚睡,接连斗了四日,均已神困力倦,几欲虚脱,但始终不肯容让半招。我寻思道:“看来必要的时候我可能要动用我的药物了,否则他们打个两败俱伤实在是我的罪过。”
却没有想到就在吃饭过後,欧阳锋又忽然发狂,挥杖横扫,高手比武差不得半分,洪七公念他年老有病,存了个相让之心,却登时落在下风,狼狈不堪,数次险些命丧於他杖下,眼见他挺杖疾进,击向自己小腹,知他这一杖尚有厉害後著,避让不得,当即横棒挡格,忽觉他杖上传来一股凌厉之极的内力,除了以内力招架,更无他策,当下急运功劲抗御。
以二人如此修为,若是偶一疏神中了对方一杖一掌,立时内力随生,防护相抗,纵然受伤,也不致有甚大碍,此时比拚内力,却已到了无可容让、不死不休的境地。二人以前数次比武,都是忌惮对方了得,自己并无胜算,不敢轻易行此险著,生怕求荣反辱,枉自送了性命。那知欧阳锋浑浑噩噩,数日比武不胜,突运内力相攻。
十余年前洪七公固然恨西毒入骨,但此时年纪老了,火性已减,既见他疯疯癫癫,实已无杀他之意,当下气运丹田,只守不攻,静待欧阳锋内力衰竭。那知对方内力犹如长江浪涛,源源不绝的涌来,过了一浪又是一浪,非但无丝毫消减之象,反而越来越是凶猛。洪七公自信内力深厚,数十年来勇猛精进,就算胜不了西毒,但若全力守御,无论如何不致落败,岂知拚了几次,欧阳锋的内力竟然越来越强。洪七公想起与他隔著藏边五丑比力之际,他足上连运三次劲,竟是一次大似一次,此刻回想,似乎当时他第一次进攻的力道未消,第二次攻力已至;二次劲力犹存,第三次跟著上来。若是只持守势,由得他连连摧逼,定然难以抵挡,只有乘隙回冲,令他非守不可,来势方不能累积加强,心念动处,立即运劲反击,二人以硬碰硬,全身都是一震。
我见二人比拚内力,不禁大为担忧,心知只要伤其一或者以北冥神功从中化解即可解此死局,然见洪七公白发满头,神威凛然中兼有慈祥亲厚,刚正侠烈中伴以随和洒脱,实是不自禁的为之倾倒,怎忍出手加害?而欧阳锋年迈疯癫,连以前之事也无法记得,实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而我本身这几天来全力化解那从五丑身上吸来的浑厚内力,只化解了一半多些而已,如此容量在两绝面前只不过是大巫见小巫而已,何况是必须两边内力一起吸取?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每个人也比我强许多,我又怎麽敢胡乱出手?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全力消化内力,希望能腾出多些容量出来而已。
二人又僵持一会,欧阳锋头顶透出一缕缕的白气,渐渐越来越浓,就如蒸笼一般。洪七公也是全力抵御,此时已无法顾到是否要伤对方性命,若得自保,已属万幸。
从傍晚直拚到子时,又从子时拚到清晨,洪七公渐感内力消竭,但对方的劲力仍似狂涛怒潮般涌来,却苦在无法退避,只得竭力撑持,却不知欧阳锋也已气衰力竭,支撑维艰。
我眼见二人脸色大变,心想再拚得一时三刻,非同归於尽不可,若是上前拆解,自己的北冥神功可能还不行,多半分解不开,反而赔上自己一条性命,迟疑良久,眼见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