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他惺惺作态的感觉,暗地里笑话我。
手软脚软,嘴巴没软,我出声赶他,“你走开,不要过来,周晓萌帮我,过来帮我。”
周晓萌低头狠狠瞪我一眼,又抬头对着关晏大呼小叫,“妞啊,你那么重,姐抗不住你啊,老大,你来,还是男人有力气抗啊。”
周晓萌枉顾我的意愿,作对似的,一个劲叫着关晏抗我,我气得嘴皮子哆嗦,话都说不清楚。
那巨型超霸“叉车”铁塔一般站在我面前,从头到脚都令人望而生畏,我无力仰着脑袋看他,只能看到他膝盖以下的裤腿,头晕晕,我不断重复几句话,“走开,走开,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帮忙……”
“叉车”的声音很冷很淡,像裹了冰的铁,磕得人牙疼,直头直脑朝我劈来,“不听话,你热感冒了。”
“叉车”刚说完话,如同印证他一般,凭空又吹来一阵凉风,刺得我干脆利落连打两个喷嚏。打完不算,鼻子一痒,一条清鼻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了我的嘴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
清鼻涕滑到嘴巴里了……滑滑腻腻的清鼻涕啊……
我的淑女形象啊!!!
天啊……
你亡了我吧……
别说什么丢脸了,我的脸没了……
刚才是在心里哭,这一下,我是真的哭出来了,今天我怎么可以这么狼狈?
衣裙皱得像风干梅干菜就算了,被周晓萌偷窥到骑马马也算了,可是,为什么要发生清鼻涕滑到嘴巴的事情,还是在他的注视下?
又是清鼻涕,又是哭,我不敢说话,深怕一说话,清鼻涕会深入,害我尝到恶心的味道。
我紧紧抿了嘴,把清鼻涕拒之门外,可羞耻感却是更加重了,恨不得马上消失在“叉车”的面前,不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
突然,一张纸巾覆上了我的脸,人中和嘴唇那里被猛地擦了几把,将那条让我想死的清鼻涕给擦走了。接着,又是一张纸巾,“叉车”面目冷淡地命令我,“鼻子用力,我给你擦干净。”
郁闷……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感冒,拖着鼻涕,这位大哥哥勉为其难照顾照顾我,给我擦鼻涕。
“快点!”“叉车”不耐烦催促我,“又不是没给你擦过鼻涕!你够麻烦了,还要耽误其他人回家的时间?”
缩了缩脖子,不敢耽误任何人回家的时间,他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乖乖听话,立刻按他的要求照办,让他帮我清理干净。
等到“叉车”给我擦眼泪,周晓萌这混姐们围观我和“叉车”,站着说话不腰疼,“哎呀,原来是感冒了啊!妞,你也太不经吹了,老大,幸好有你在,正好同路,你扛着她回家,姐放心。”
周晓萌,你……你好……
你给我记着!!!
收到我“致敬”的目光,心理素质贼强的周晓萌,没事人一样摸摸头发,用聊天气的口吻说:“老大,你要是不想抗,觉着带妞搭车不方便呢,你帮我守着她,我麻烦点,去外面叫何叔进来,将你们家的人扶走。你看行吧?!”
“不用那么麻烦,顺路就捎回去了。”“叉车”二话不说,支了俩叉子手将我一铲,我就稳稳落“叉车”装货架里了。
“叉车”的语气那么冷淡漠然,胸膛却似个烤炉来烤我,我这感冒的身体被他一烘,说不清是难过还是舒服,但是,我知道,我害怕与他独处,我的记性没有那么糟糕,我还记得事后,我是怎么骂他,他是如何的反应,脸黑得像是要把我一口吞掉。
我将话说得那么绝情,他会不会着伤害我?
不算和关皓扭曲的婚姻,我唯一与男人交心、密切相处的经验,来自小逸哥哥。
关晏,我是不了解的,但是,他的接近,并攻克我的身体,已经足够叫我眩晕,我没有任何经验面对关晏这样的男人,并且,也没有经验处理和他的关系。
我当如何以自处?
我承认,我手足无措,我害怕,我别扭,还有其他的负面情绪,可是心里倒没什么后悔的想法,相反,我有喜欢和高兴。
我是笨蛋,我把一切搞糟,我不晓得自己应该用什么面目去面对他,我感觉别扭,无处不在的别扭,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别扭。
围绕关晏,产生那么多奇怪的心情,我还是我么?
人怎么可以那么奇怪,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呢?
苦恼!
好晕……
不能想事,想事多,精神会变坏,会糟糕……
忘记、忘记、忘记……
头晕……晕乎乎……
“眼睛别发直,快闭上眼睡觉。”关晏目光冷厉,语气里挟着风雷冷喝我,仿佛发现我又要做坏事似的。
他一声冷喝,震得我周身出层汗,原本即将陷入某种迷蒙无助状态的神经,顷刻间震了回来,半晕半醒地望着他。
唉唉唉……
不行,这个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