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地干掉了。
一窝蜂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手段狠辣,做事果决,哪会留下一个眼线。他们别业内外清查一遍,确定再无活口,便把尸体纷纷丢进各处楼阁,开始堆砌柴薪,准备一把火烧了。
洪百川站在庄园外一角,周围有四个高手保护着。他的怀里一直抱着他的孙子,始终不曾放下。爱孙失而复得,洪百川此时诚惶诚恐的心情自然不难理解。
这时,林间小道上,馥如儿正迈着轻盈的步伐飞快地掠来,前方不远就是林家别业了。馥如儿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庄园中掠出一道黑影,到了洪百川面前抱拳一礼,洪百川道:“老二和老丁呢”
那人道:“回大当家。二当家和老丁追赶逃走的人去了。”
他们虽然是锦衣卫中人,但是冒充巨盗已经有十多年了,此时对答已经习惯了这种称呼。
洪百川眉头一皱,隐隐有些不安。杀人泄愤固然是他所欲,不过他也担心两位老兄弟中了人家的手段。洪百川立即道:“马上烧了庄子”
只要这边火起。老丁和二当家看见,就会明白这是大当家要他们立即撤离现场,不会死追不舍了。那人答应一声,转身刚要离开,洪百川忽然道:“噤声”
洪百川身边几人何等老辣,立即摒息凝神,提高了警觉。洪百川低头看看怀中孙儿,小家伙刚才在厮杀呐喊声中醒过来一次,见是在爷爷怀里,欢喜地与他腻了一阵。因为困倦,又沉沉睡着了。
洪百川打了个手势,然后轻轻掩住孙儿嘴巴,鬼魅般地闪进了树林。其他几人一看,登时窜高的窜高,伏低的伏低,也迅消失了身影。
片刻之后,馥如儿出现了,她打眼往庄子里一看,见庄子里灯火处处。人影绰绰,不禁惊咦一声,迅闪往旁边一柱大树,试图先藏住身子。再观察动静。
可她双脚刚在大树边落定,那大树上便无声无息地滑落一人,紧贴着她的后背站住了。馥如儿忽觉背心一紧,下意识地就要往前一扑,但一只大手已经从背后伸过来,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
馥如儿登时僵住了。她手中正提着剑,但是从对方大手扼她咽喉的角度,她就知道对方的站位十分严瑾,就算她有机会反手刺出一剑,也伤不了人家,而扣在咽喉上的那只大手十分有力,她毫不怀疑,只要稍有异动,她的喉骨就会被捏的粉碎。
洪百川抱着小孙子鬼魅般地出现了,冷冷地看她一眼,就像一头猛虎盯着它爪下的野兔:“带下去,问清楚”
馥如儿背后那人答应一声,大手一扣,一把打落馥如儿手中的剑,便拖死狗似的拖向林中。
片刻之后,林中响起一阵凄惨的叫声,与此同时,林家别业处处火起,喷吐着焚天怒焰。
火光照耀下,一个络腮胡子,豹头环眼的中年汉子空着双手从林中走了出来:“大当家,她的嘴巴硬得狠,问不出话来”
洪百川“嗯”了一声,又回头看了已经化作火焰山的林家别业,沉声道:“走”他没有问如何处理了馥如儿,“一窝蜂”出手,又岂会留下活口。
林中一座山峰上,老丁和二当家站住脚步,这是密林,又是深夜,他们结果了那两个女死士后,已经彻底把人追丢了。这时林家别业大火冲宵,二人扭头看见,知道大哥下了收兵令,只好怏怏赶回。
七星观内,一间静室。一双人儿刚刚已毕,那妖娆的妇人白羊儿似的俯卧在榻上,娇喘细细。男人则俯伏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随着她呼吸的起伏,懒洋洋地抚弄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过了半晌,那男子才慢腾腾地爬起,披上一件袍子,迈走出了静室。
廊下有灯,照着他的模样,正是长风道人。一见长风道人出来,明月小道便板着面孔,叩了叩房门,听见里边妇人应了一声,便推门进去。过了一阵儿,明月小道士便牵了那妇人的手出来,那妇人眼睛上却蒙着一条黑色的布带。
这是长风道长用绝食抗议向王宁讨来的福利。眼见王宁是不肯放过他这个傀儡了,一味的赚钱最后也未必能落到自己手上,长风道人便也讲起了享受:要酒、要肉、要女人
王宁不想逼他太紧,但又怕坏了他好不容易才树立的活神仙形象,所以想了个两全之策:他允许长风道人找窑姐儿,但来去都得蒙了眼睛,长风用来媾和的这家静室内也没有任何标记。
长风道人虽然觉得这样少了很多情趣,可也只好接受。暗地里自我安慰,这是帝王才享有的待遇啊
长风道人腿软脚软地回了自己的静室,翘着二郎腿躺着,正眯着眼回味方才那个窑姐儿的风骚情趣,房门忽然又叩响了。长风道人不耐烦地道:“谁啊,又有什么事了”
房门一开,王宁出现在门口:“快出来,有贵客到了”
长风道人听得心头一惊,从王宁嘴里说出来的贵客,恐怕全都是麻烦。长风道人无暇多想,赶紧抓起一块毛巾,投湿了胡乱擦脸,把那胭脂唇印都抹净了,又抓过一条新浆洗过的道袍换好,急匆匆赶到客厅,抬眼一看,便暗叫一声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