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啥玩意儿?”
“鸟笼子。”
“铜的?倒挺漂亮。”
“谁说铜的?这是金的。”
“金的?用金子打鸟笼子,你……”
“大哥,有钱人的心理,你不懂。”
“哎,你这种人的心理,我的确永远不懂。”
杂货铺里,大亨津津有味地向叶小天介绍着他的生意经:“直接买块大的店面?那需要很多钱啊大哥,我爹才只给了我三千两,我把两个小店铺拼起来,店面一样够大,但是我分别买和直接买一个大的店铺价钱可差了许多。再说,这条街上那么大的店铺肯出售的人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叶小天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才认识似的盯着眼前这个死胖子:“所以,你就故意要在杂货铺旁边开杂货铺?”
“嘘……”
罗大亨赶紧四下看看,忸怩地拧着手指道:“当时人家还没喜欢上妞妞嘛。要不然怎么也不会打她们家主意的。”
叶小天吁了口气,道:“你从一开始就想开一家这样的‘杂货铺’?”
罗大亨摊开双手,无奈地道:“不然怎么办呢?难道真开一家小杂货铺?那能赚什么钱呐,一个月赚来的钱还没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多。可是客栈、酒楼、妓馆、赌馆。全都有人开了,最赚钱的当然是驿路,那时它又属于齐木。我没办法赚过路商贾的钱,那就只好赚他们的钱了。”
叶小天佩服地道:“好主意!他们开设各种产业,都是为了赚过路商贾的钱。可他们赚来的钱怎么花呢?于是你就开了这么一家专门供本地富人光顾的‘大杂货铺子’,赚他们的钱?”
大亨拍手道:“不错!兄弟这主意不错吧?”
叶小天摸挲着下巴,缓缓地道:“我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是山里发现了金子,于是许多淘金客都跑到山上去淘金。可是淘金子辛苦不说,还有生命危险。最后还未必能淘到金子。
这时就有一个精明人,在山脚下开了个铺子,专门卖东西给淘金的人,后来许多淘金人并没有发财,甚至送了性命。这个开杂货铺子的反而发了大财。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黄澄澄的金子上时,他偏偏盯住了那些人的口袋。大亨啊,你跟他可有一拼啊。”
大亨开的的确是一家“杂货铺”,因为他不专卖丝绸,也不专卖茶叶,更不专卖珠宝,但他什么都卖。这不是“杂货铺”是什么?然而他只卖最稀罕、最贵重的东西,他的“杂货铺”不是开给普通人的,而是专向富人兜售奢侈品的,暴利也就成了必然。难怪他生意这么冷清,原来干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一天哪怕只做成一笔生意,也比别人苦哈哈地干一个月赚的多。
大亨也学着叶小天的样子,摸挲着他的三层肥下巴:“唔,我没听过这个故事,不过听起来。这人想法跟我好象真是一样嗳。”
叶小天摇摇头,有些不理解地道:“锋芒毕露是本事,可大智若愚呢,那才是境界。大亨啊,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平时大智若愚,愚到连你爹都痛心疾首?”
大亨一脸茫然,道:“大哥,我怎么大智若愚了?”
叶小天道:“你平时那么不着调……”
大亨道:“我就是那样的啊!不然我该怎么样?难道明明是个少年,我还得硬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我平时什么样和我做生意也没关系啊,我又不是傻子,做生意还不会吗?”
叶小天苦笑道:“可是你平时那般表现,弄得所有人都以为你……,我也是那么看你的。你爹整天为你操心,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大亨突然沉默起来,叶小天敏锐地道:“你有心事?”
大亨回到柜台后,慢慢在柜台上趴下,双手托着下巴,一张胖脸登时向上变形,看着就像一只正在微笑的肥肥的加菲猫,可他并没有笑,神情反而有些落寞:“在我爹面前,我的确有些……装模作样,其实也不算装模作样,只能说是破罐子破摔吧。”
叶小天在他对面坐下来,静静地听着。大亨轻轻叹了口气,难过地道:“我娘死的早,据说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我……太胖了……”
这句话听着有些好笑,可叶小天笑不出来,大亨道:“听说我娘临终时留下遗言,不希望我长大了像我爹一样到处奔波,她希望我读书做官。于是,我爹从小就不遗余力地让我读书,我曾经很努力,真的……”
看着大亨悲伤的模样,叶小天忽然有些心酸。
大亨又叹了口气,道:“可我真的不是那块材料啊,我曾经很用功、很刻苦,可我读书就是不成,我怕我爹会失望,可我继续念下去,一定会让他失望,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逃学、弃学,想让我爹早点死了这份心,也许他就不会整天为了我的学业费尽心机,而我也不用天天看到他失望的脸……”
每个做父母的都希望为孩子安排好他的一切,让他的一生按照自己指定的道路走,似乎这样他就会得到幸福,可是谁又知道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喜欢他们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