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见长辈
邹盼舒打车到了协和医院,要付费时才发现自己太慌忙只带了手机钥匙就出来了,很不好意思地打电话让大江下来帮忙付费。
“大江哥,你不要太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我让总裁帮忙找好的医生了。”邹盼舒一下车就安慰起来,他和大江他们交流时还是延续以往的习惯把任疏狂叫做总裁,大江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大江谢过他之后在前面带路,不欲让邹盼舒看到他满脸疲倦和满是血丝的双眼,医生也曾经提议过国外确实有一个著名医生专门研究骨髓炎,各种急症慢性都在他的研究范围,像小江这种因为小时候受伤遗留下来的病症,国内是不可能根治的。
医生说那位专家的医疗费非常贵,人也要送到美国去,一年最少过百万,根治时间一年到五年不等,带上家属陪同,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得了,何况,有钱也不一定能够弄到入院许可,那位专家醉心于研究,对临床只是顺带,每年接收的人数极其有限。
大江当然知道可以联系邹盼舒,可是非亲非故,让向来忠厚老实的他难以启齿,小江也是不让他去麻烦邹盼舒,知道邹盼舒肯定是要去请求任疏狂,这样一来,自己就变成拖累邹盼舒的穷亲戚穷朋友,生怕对他们的关系带去不稳定因素。
在医生还没有确诊是否真的不能压制住复发前,他们两兄弟也都忍耐着绝对不透露消息,却没想到邹盼舒眼看着要出国了还会打电话来,一下就发现了隐瞒的秘密。
两人一起进了病房,小江已经睡着了,本来就是个高瘦的小伙子,此刻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凹着脸颊,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大江的女朋友在一边收拾东西,看到邹盼舒进来腼腆地露齿一笑,就拘谨地退到一边让出了位置。
路上邹盼舒已经问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对于他们的担忧也能理解,却还是心里不好受,有钱有势总是在这种时候才更能彰显其生存空间的巨大,对于一般人来说砸锅卖铁卖血都不一定能够求来的生存机会,对富贵人士来说只需要上下两个嘴皮子一碰就能挽留。
生命面前应该人人平等,社会却硬是划分了阶级,邹盼舒也只能接受这种残酷的分层,更是坚定变强的决心,不能把自己都依附到别人身上。
邹盼舒也没法做什么,只能和大江一起静等,这间病房是八人房,其他的病床边也都有亲朋陪护,不过看上去一片凄苦,仿佛人人的后背都拖着沉重的一座山峰似地,哪怕有人在说笑,脸上也能看出是强颜欢笑。
特别是隔着两个位置的病床边上一个臃肿的妇人正在骂:“你这个老不死的,年轻时仗着身体好胡作非为,现在好了报应到了,成了个半瘫子你还不省心,看样子不把你这老骨头折腾散架是不罢休了,你是要逼我去死吗,啊?……”
他觉得空气如此令人窒息,仿佛挤压在某个真空的环境中,耳边的喧嚣都成了幻听,拖着他往另一个世界坠落。
“盼舒?盼舒?手机响了。”大江迷惑地看着他沉思,还是觉得多一个人担忧实在不好,面对束手无策的病情,再多人知道都是无用,不免对自己一开始接电话时露了马脚而后悔,应该说小江出差去才对。
虽然一边懊悔着,可是难免对弟弟痊愈的希望又会悄悄抬头,只要弟弟的病能治好,大江愿意一辈子给泰恒做牛做马都行,几百万的治疗费虽然很高,但是他们兄弟两人也存了二十多万,以后一辈子不要工资慢慢还,不买房省吃俭用,还是有希望能还清。
大江通红的双眼盯着邹盼舒的手机,目光中是压抑不住的星星之火,矛盾而无奈。
邹盼舒一看是任疏狂的电话,马上站起来往外走,病房里接电话并不好,安慰地拍拍大江的肩膀,他还是对任疏狂给予了深切的期望。
深深吸了一口,邹盼舒才按下通话键,听着任疏狂沉稳缓慢解释他的安排,心里的焦虑慢慢褪去,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得以卸下。任疏狂最后说他会在晚饭时分过来接他们,饭后自己一个人去德国出差,行程也会从五天变为三天,尽快赶回来陪他。
邹盼舒无法拒绝,只是坚持用上自己的钱,这样大江接受起来会舒服一些。在对大江解释时,大江也明显松了一口气,听闻任疏狂的安排也觉得非常好,先把人以最快速度送去美国,那边还在打通关系,不出两三日就能入院。
这却是巧合,任疏狂从来对邹盼舒的占用欲很强烈,早就研究过大江的情况,知道这个人对兄弟情深义重,当时就有点欣赏,也就随意安排秘书帮忙查了查小江的病是否能根治,因此了解得比较深,至于关系本来就是有钱万事皆可能,两三个电话一打总能找到关系匪浅的人脉可以运用。
当然,这也只是任疏狂的一种防人手段,邹盼舒可以对人掏心掏肺的好,任疏狂也不会这样。
第一次与自家公司最大的BOSS一起同桌吃饭,还是弟弟的救命之恩,一顿饭大江没吃几口,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语,后来还是邹盼舒发了火骂他不把自己也当作兄弟,大江才呐呐地红着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