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失去邹盼舒的恐惧来得如此之快,如此惊悚,他抬眼望着肖庭诚,答案其实就在自己心底,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别人的肯定。
“是否同性恋不重要,你爱不爱他,在意这个就行。男的女的我都不在意,你认可的人,我就认同他做嫂子。”肖庭诚这时候不敢催他了,能问出这句话,可见他是认真了。
这也是他乐见其成的,任疏狂从小就过得艰苦,就像一部机器一样按部就班的长大,学到了怎样玩弄权谋,学到了高超的格斗,学会很多常人所不会的东西,可偏偏,肖庭诚认为,他就没学会怎么做一个正常人,任家也从来没教他如何去全心全意爱一个。
“当年小宇那样逼我,我都没对他有什么别的心思,就只是当作好兄弟看待。你说,我怎么就会看上这个人了?他没有小宇漂亮吧,小宇是大院里最出色的一个,就连那些姑娘都比不上;他没有小宇有能力,你别看小宇总是缠着我学这学那说不懂,他其实精着呢,故意装不懂;他更没有小宇的背景,你看程家现在为了他都敢直接掉转头攀B市的高峰……可我就是栽在他手里了,我连他哪里来的那些熟悉感都还没弄清楚。”
任疏狂一口喝干杯里的酒,起身去浴室洗漱,他将要面对的是自己几年未见的父亲,而父亲最是古板威严,就这样衣衫不整地去的话,哪怕邹盼舒真在他手上也很难安全无虞带回来。
完全不避开肖庭诚,他直接拉开衣橱翻出衣服换上,须臾之间又一身优雅气势,丁点颓废都被掩藏,摸起茶几上的私人电话专用的手机就往外走,语气甚严地交代着肖庭诚:“电话没有用,我直接去见我爸。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和他谈一谈。其他的电话留下,如果不是我爸,你帮我看着。”
肖庭诚望着只剩下自己一个客人的公寓,突然很羡慕他们两个人。
这里很小,但每一处都那么温馨,墙面上挂满了照片,还有几张竟然是任疏狂,他深知任疏狂有多么讨厌拍照,就连采访照都不让拍的人,就这么随意让邹盼舒冲洗出来钉到墙上去。
见任伯伯,还不知道是一场怎样的风暴,肖庭诚可不敢凑上去,只能祈祷两父子间的隔阂能解开。
他也知道任疏狂当年为了小宇做出不参军的决定重伤了老人,可是,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受到其他人的束缚,就像他从小浪子一样的混着长大,还不是过得很好,想不通为什么这些父辈总是强制把自己的期望压在子女身上,还以为都是为了子女好。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任疏狂回来,肖庭诚只好将就着翻出一床毛毯,把空调打高,卷在沙发上休息,他知道如果有消息或者找到人,任疏狂肯定会回这里来,就连他都觉得呆这里很舒服,嗯,睡沙发都可以。再给他两个胆,他也不敢滚到那张角落里的大床上,不知怎么的,他开始憧憬也有那么一个人让自己爱到豁出一切就好了。
大院也变化了很多,曾经所有的小楼围绕在一起的痕迹都被抹掉,一年一年的改变。当他再次距离几年后回来,郝然发现童年时那种一院子小孩堆一起玩耍的情景已不可再现。
通过了三层关卡,先进了军区外大门,再进了小区,小区还分了级别,这里通过两道门,他才进到目前自己父亲所住的三层小楼,完全独立的空间,四周绿荫环绕,让司机等在车上,他走下车,与哨兵打了个招呼,才踱步进去。
曾经,努力达到父辈的级别,甚至更高级别,住在一幢这样象征身份的房子里就是他的理想,然后说不定等到几十年后他还可以以这身份看着人类走出地球。
夜凉如冰,穿过院子来到前门,客厅灯火辉煌,光亮洒落到院中来,比路灯还明亮,他知道,父亲肯定是一身威严地等候着自己。
时隔几年,距离上次的不欢而散,两父子再次对坐在任家大客厅的沙发上。
任将军一身戎装就像早知道任疏狂要来一样,有着刚毅的五官和一副与年纪不相符的雄健体魄,那是常年坚持锻炼才保持的,一双眼如鹰隼般犀利,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没有柔和一丝表情,两父子的面无表情如出一辙,只不过任疏狂的五官还遗传了母亲的面容,显得更优雅秀气一些,没有他那么凌厉。
任将军除了这身绿装好像就没穿过任何其他的服饰,望着儿子一身定制名牌的西装,已经完全找不到一个军人应该有的肃容,心底透着一股闷气,恨铁不成钢的郁气更是堵在心口,令他寝食难安。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儿子还没有正式参军,在他心里,这个儿子一出生就是要接班的人,只能沿着祖父辈的轨迹成长。
半响,还是任疏狂心里焦急,开口先说话,为了邹盼舒的安危,语气也不免有点乞求:“爸,你知道我的来意吧。我想问问他在不在你这里,人是否还好。”
眼神更加的失望,任将军看着这个为了一个男人丢了理想,又再次为了一个男人示弱的儿子,连开口的念头都没有,眼看着任疏狂眼神渐变得焦虑和冰冷,心底一叹他才反问到:“我让小曦带了黄静怡去你那里,你看人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