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开口问问他那几天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去猜忌呢?
瞥他一眼,肖庭诚帮他把保险带拉上,方向盘一转往出口开去,见他实在有点失魂落魄,又担心这样去了医院反而让任疏狂担心,开口安慰道:“好了,他现在没事,胃也还好,只是需要静养,再不能像现在这样三餐不继,把酒当水喝,还有休息时间也要足够,不然胃出血再来一次,看他有几条小命够挥霍。”
“胃出血?他曾经胃出血过?”邹盼舒心情更低落,就连嗓子都是粘乎乎的,说出的声音很浑浊。
既然开了头,肖庭诚也没想着遮拦,索性都摊开了说:“是。当年为了小宇的事情闹的,也有他家里人的关系,不过都没告诉外人,还是我送他到医院去的,不然那次就丢了小命了。这也是我为什么看好你,你一出现我就觉得他对你不一样,他是我兄弟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比你看到的还在乎,如果有什么误会,我希望你能冷静的和他谈,不要闹脾气。”
车子停下交了停车费后,很快就上了高速公路,彼此都知道一个半小时后就能看到任疏狂了,该说什么这段时间都要说出来,何况这样的话题以后可能谁都不会再提及。
“我们的身份有点不同,不过他的压力最大。我只提醒你,既然跟了他,就要多多考虑他的身份,他进出都有很多人盯着,你他也没有藏着,在有心人里面肯定会拿你做文章,甚至还会出一些不好的情况,就像你一失踪,我们都以为是谁出手了,从没想过是你自己走的。”
“对不起。”邹盼舒简直要把自己缩到椅背离去,声音闷闷地从他抱着的膝盖上传出来。
“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看得有点累,看我兄弟这样心也难受。不介意我吸烟吧?”
肖庭诚问了一句,以前他们一直都是在公共场合见面居多,到很少再这样封闭的地方,因此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就点了香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呼出一个烟圈继续说:“我们刚查到你的消息时,他是恨不得追过去绑你,但是随后马上他胃病复发,醒来就不让我联系你了,说让你好好玩几天,兴许这样你能心情好点。”
双手稳稳地抓住方向盘,肖庭诚眼角余光看了看人,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他们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年前好像都还挺好的,不由纳闷地说:“他是不知道你前几天闹的什么劲,把自己给弄到医院去了,心情一直不太好。我这还是偷偷来接你的,我派去找你的人去晚了,只查到航班,这样算来也不算我违背他的意愿了。”
邹盼舒的泪水静静的滑落了一滴,悄无声息地打在了膝盖上。
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都觉得没有脸去见任疏狂,只要一想到自己做的混帐事情,就觉得心扎得生疼,他只顾着想要努力配上任疏狂,要有能力站在任疏狂的身边,却从头到尾忘记了任疏狂身边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人什么都不缺,偏偏就是想要一个共度一生的人,明明自己也只是这样一个相同的心愿,却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工作上,租房的初衷是要给任疏狂调理胃,也变成了独立的筹码,甚至让任疏狂搬过来一起住,降低他的生活标准,再累到深夜回来也没有办法泡一泡浴缸解乏。
两个人从未沟通过未来,没有人走出第一步,邹盼舒只怨自己被花花世界迷惑了双眼,哪怕再强大如果失去了任疏狂,又能够如何?重复任疏狂之前的人生,住在豪宅里没日没夜的工作,然后每天面对冷冰冰的家吗?
肖庭诚也不好受,他并不愿意介入别人的感情,特别是好兄弟的,当年小宇闹事的时候,他就因为不懂事在里面插足起哄,闹着要任疏狂陪着玩乐,生生把事情推到了不可解决的地步。
但此时又有点不同,起码那时候是程清宇一个人一厢情愿,还隐瞒了真正的心意,这才使得任疏狂和肖庭诚都没有觉察,而这两人,明明都这么在意对方,看上去一个个都可以为了对方放弃一切的样子,偏偏就总是缺那么临门一脚的感觉。
把车子使下高架,转入去医院的大路,肖庭诚递了湿纸巾过去让他收拾一下,最后说:“以后你出门也警惕点,陌生人的搭讪轻易不要理会,当然不是说不能交朋友,就是稍微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吧。疏狂不是给你请了教练,张哥那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得动的,你多用点心学。好了,你可不要哭啊,不然疏狂以为我欺负你,那还不揍死我。好啦,小邹邹,我求求你,你还是笑一笑吧,不然他肯定会看出来……”
被他这么一番打岔,邹盼舒脸上倒是平和了不少,不再那么僵硬,伸手拍了拍脸颊,从后视镜看去一脸的憔悴无神,他顾不得这么多,胡乱又用湿巾拍了几下,把行李包和相机包带上催促肖庭诚带路。
“谢谢你,肖庭诚。”推门进去之前,邹盼舒对他说,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他为任疏狂有这样的兄弟而高兴。
“得了,进去吧。记得解释清楚,好好说。对了,给我说几句好话,让他不要趁机揍我。”肖庭诚潇洒地挥挥手,让他赶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