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是趟从G市回路远县城的班车,票价三十元。路远县是个没落的小县城经济并不发达。旁边的女孩子从外貌到衣着都不差,不像是乡下人。王国东是在市里做水泥工的,人较淳朴。
王国东试着推醒咿咿呀呀闷着梦话的江姜。“姑娘,醒醒,快到终点站了。”
江姜一惊,骤然睁开眼,浑然不觉的眼神望向王国东。
王国东扯出一卷纸巾,“擦擦脸上的泪水。”他憨憨地笑笑,“姑娘,你心里有什么事吧?失恋了么?”
江姜尴尬地接过来,摇摇头。
“你们年轻人看起来心里能藏事,其实啊,都嫩着呢。动不动喜欢躲在人后面哭啊,以为自己很坚强,其实就是扭就是倔。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有什么事情想开点,一切都不是事。”
江姜不自然地微微侧过头望了眼窗外迅速后退的柏树和绿油油的稻田,长翘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
一个星期前,汪凌趾高气扬地拿着套红镀金的婚礼帖来了。“姐姐,下星期我和潇潇结婚,希望你能来捧场。”
汪凌长的很像香港旧一代的玉女-周姓女子,她甚至在闺蜜圈中有个小周的称号。后来见过江姜,才觉得略有逊色,到底是同一个妈生的啊,江姜可以说是大周。
当时,江姜刚刚上完初二三班的历史课,蹬了双五厘米高的高跟鞋站了四十五分钟,身心疲惫精力不足,她懒得理汪凌:“你是想让我去看笑话的吗?妈妈应该会很高兴吧,她辛辛苦苦嫁入豪门生下的女儿,给她长脸,嫁给另一家豪门。”
汪凌北被揶揄地俏脸一阵通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要和潇潇结婚了,江姜你还没放下啊,怪不得潇潇说你脾气倔呢,妈妈也说过你和你那得癌症病死的老爹是一样的倔。”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当时江姜已不是五年前那个初出茅庐、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她已经学会控制脾气、控制情绪,她不置可否的笑笑,让汪凌滚蛋。
婚宴地址:G市最豪华的锦江大酒店。
锦江酒店是谁家的产业呢?汪家的~~当年江姜的妈妈不惜抛夫弃女嫁进去的汪家。后来生下了与江姜模样极像的汪凌。是真的像而且比自己小一岁,江姜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妹妹,可人家顶着一张与自己□□成像的脸,只能无奈的接受,总不能去整容吧。
以前,江姜还在读大学时路过锦江,会眼巴巴地叮嘱司马潇,“潇潇,以后我和你举办婚礼一定要在锦江,知道吗?不在锦江举行婚礼,我就不嫁给你。”
那时候,司马潇搂着她,捏着她尖尖的下巴,“老婆,二十一世纪主张裸婚,意思是,无房无车女人照样心甘情愿嫁给男人。我看呀,咱们花九块钱把证扯了,然后上馆子大吃一顿就得了。”
“不行。我要风光大嫁。女人只能穿一次昂贵的婚纱婚姻才会幸福,你懂吗?”——
班车终于到了终点站。江姜提着简单的行李下车。身后的王国东大包小包的,“姑娘,你去哪里?如果顺路我搭你一程,我家婆娘开着模特车在外面等着呢。”
家乡人民好亲切,江姜郁闷难平的心稍稍缓了缓,“大哥,谢谢你。我自己搭车过去。”
她要去的是位于路远县西北方的镇海村。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镇海村的后山上埋着她的爸爸—那个被妻子抛弃的江礼城。
可以说:叶纪丞是被奶奶用竹笋炒肉伺候大,后来奶奶过世后,叶纪丞才被接回G市。
鲜花、爆竹等祭祀品都是兄弟黄青山准备好的。黄青山提着红色塑料袋跟在后面,眼尖地瞥见前方的江姜,“老大,你看看前面那个女人,背影挺好看的。咱们在G市住了七八年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背影。”
身材高大的叶纪丞正低着头在思考待会见到他奶奶该说些什么,思绪被打断,“艹,美女又不是没见过,别打扰我思考问题。”
黄青山怯怯地摸摸鼻子,“哥,你每年都来看奶奶,说来说去还不就那些话。梦离姐都说你是老三套呢。”
林梦离是叶纪丞的现任女友。叶纪丞并不承认,他那帮兄弟却嚷嚷硬要喊嫂子,林梦离那个死女人更是要求他们不准改口,久而久之林梦离成了叶纪丞的女友。
“林梦离叫你去□□你怎么不去。”叶纪丞不悦地瞪他。
黄青山莫名地觉得大哥又抽风了,有时候叶纪丞就像是女人来经、期,总有四五几天不正常。
“大哥,我们手里头那块地皮政府不批怎么办?”黄青山是跟着叶纪丞搞房地产建设的。
“想办法拿下来。”叶纪丞视线落在前面孤零零的女人身上,是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错,不知道会不会只是个背影美人?
突然,从背后窜出一人来,林梦离笑嘻嘻地巴住叶纪丞的后背,“亲爱的,我来了。”
叶纪丞眉目轻敛:“谁让你来的,自作主张,回去。”
“不嘛,我也要去看看奶奶,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
“你他、妈的害不害臊。”叶纪丞晃开两只细胳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