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漏了一块,越来越疼,她故意拿这件事刺激他:“你怪我?当年我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答,他想要我,我就答应他,换来六年安稳日子。”她情绪激动,“你有什么资格怪我!那天晚上我差点死在医院……那年我才不到二十岁啊,华绍亭,你那么对我,我不嫁给他还有活路吗?”
华绍亭伸手把她脸颊旁的头发别到耳后,轻轻地和她说:“我不怪你……和他离婚,两个星期的时间,两个星期之后,我去接你回家。”
她甩开他的手,“不可能。”
华绍亭不说话,静静看着她,突然起身去拿东西,回来递给裴欢。
那是张照片,她一看就愣住了,上边的人就是失踪六年的裴熙。
照片上光线不错,裴熙正坐在一个地方看书,而且照片下的时间,就是上个月。
“她还活着。”裴欢抓住他的手,情绪激动,“她在什么地方?”
华绍亭拍着裴欢的肩膀,目光温柔,他说:“你回去和蒋维成离婚,我就把姐姐还给你。”
她怔住看着他,艰涩地开口:“你非要让我们之间变成这样吗……拿姐姐威胁我,来跟我谈条件,你这样和……和蒋维成有什么分别。”
华绍亭摇头:“是你在逼我,裴裴。”他手指慢慢地敲了敲矮几,一字一句地说:“和他离婚。”
门外的人听见华先生的暗示,推门进来。
顾琳眼神嘲讽地扫了裴欢一眼,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裴欢紧紧捏着那张照片,她看向桌上的药片和水,什么气愤都没了。
到了这个份上,对他连恨都谈不上。
她推开他的手,踉跄着过去,如他所愿地吃完药,她拿着那张照片,笑得格外凄凉,“华绍亭,你会遭报应的。”
他依旧不拿她当个女人,又或者……对于他而言,女人永远只是件东西。
荣幸的是,他当裴欢是自己的所有物,所以才对她这么好,但她永远只能等着他的临幸和决定。
裴欢看着姐姐的照片,几乎情绪崩溃,站也站不住,整个人眼前发花。
他向她伸出手,“我早就遭报应了。”他想扶住裴欢,可是她不让。她越看他越受不了,顺手拿起水杯,发狠地向他砸过来。
杯子没砸到华绍亭,可是半杯温水直接泼在了他脸上。
裴欢心死如灰,看着他说:“我不会和蒋维成离婚,你想动他……大不了我陪他一起死!”
雅间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已经让门外的人警觉起来,有人过来轻声询问:“华先生?”
裴欢再也不去看他的表情,她转身就拉开门,抱着那张照片跑出去。顾琳从外进来,冷眼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回身却愣住了。
华先生竟然被那个女人泼了一身水,杯子碎了一地。
顾琳脸色都变了,拿枪就要追出去,华绍亭看着她的动作,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你敢!”
外边的人全都低下头,顾琳直接把枪扔了。
她跟着他六年,什么场面什么形势都过来了,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
华先生盛怒之下一句话都不再说,在场所有人全部不敢动,谁也不敢去问怎么办,只好连呼吸都尽量压低。
顾琳低着头收拾残局,过去拿了纸巾递给他。华绍亭深深吸了口气,他想接过去,可是全都掉在了地上。
他嘴唇的颜色越来越重,顾琳眼看他脸色不对,冲过去一把扶住他,“华先生!”
她迅速回身喊人,“让隋远马上到海棠阁等着!”随后反手把门关上。
华绍亭的呼吸断断续续,人已经说不出话。顾琳扶住他,她随身带着他的药,冷静地让他吃下去,暂时稳定住这次病发,然后送华绍亭上车赶回兰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