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奈地撑着额角靠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那滴泪。
其实她也很可怜，这么多年在顾家得不到一丝温暖，所以才导致她现在对自己有了叔侄外的情感。
低低叹了一声，他打开车门自己先下了车，然后绕到副驾驶座那边，将顾念乔抱了下去。
柳絮眉不在家，估计又出去打麻将了，顾行森直接抱着顾念乔就上楼了。
到了她房门口，顾行森想叫醒她，却看到她眉心紧皱，似乎在做噩梦，拍了拍她的脸，“醒醒——”
“妈妈……妈妈……不要走……呜呜……”
顾念乔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顾行森说了句醒醒，她就开始叫妈妈，然后就一直哭一直哭，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一直滑落，将顾行森的衣衫都浸湿了一大片。
“念乔，醒来——”顾行森拍着她的脸，再次叫她。
顾念乔迷糊地睁开眼睛，眼里还含着泪花，眼神没有焦点，像是未从梦境里拔出来，却伸手勾住顾行森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止不住地抽泣。
顾行森推开她的房门抱着她进去，将她放在床上，她也配合子松开了双手，垂着眸子不看他。
顾行森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安静了，就说：“去洗一下，早点休息。”
顾念乔也不说话，只是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入双腿之间，仿若未闻他的话。
顾行森看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直到房门闭合的声音传来，顾念乔才从双腿间将头抬起来，眼底的泪水一下子滑了出来。
她又做那个梦了，又梦见自己的妈妈。
梦里，她看不清妈妈的脸，却能清晰地听到妈妈说的话，她说：念乔，离开顾家吧，那里没人对你好，跟妈妈走吧。
她想跟着妈妈走的，可是妈妈又不等她了，瞬间就消失了，她只能以哭的方式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无助。
这一刻，她倒宁愿顾行森一开始就从没对她好过，那么刚刚他那么干脆地离开，她现在也不会觉得难受。
她以为，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至少会安慰几句，然而事实是——
他只说：去洗一下，早点休息。
呵——
他倒是分得很清楚，面对一个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侄女，的确是应该用这种态度！
她怔怔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动作麻利地下了床，出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晚上，顾行森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总是浮现顾念乔哭着喊妈妈的样子，她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是不是又哭了？
他有些气自己，怎么就对那个丫头狠不下心呢？
起床套了件衣服，他出了自己的房间朝着顾念乔的房间走去，轻轻转动门把，却发现，她没锁门！
而进去之后，他诧异地发现——
顾念乔不在房间！
心一惊，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她居然不在房间？难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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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过去二十年
顾行森立即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想要换衣服出去找人，刚推开自己房间的房门，突然觉得不对劲，刚刚——
顾宅之前建造的时候，就分成两边对称，他住在这边的主卧，顾行延和柳絮眉住在那边的主卧，顾念乔是顾行延的女儿，自然是住那边主卧旁边的卧室。
而顾行延因为成了植物人，主卧只有他一个人住，柳絮眉自己搬去了客房。
刚刚经过大哥的房间的时候，房门好像是开着的，难道——
没多想，顾行森转身朝着顾行延的房间走去，推开房门，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果然看到床边有个人。
她搬了大班椅到床前，然后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了椅子里，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因为顾行森走近她的时候，她没什么反应。
顾行森眉心紧蹙，他不明白她怎么大半夜跑来自己父亲的房间，就这样坐在床前。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坐了多久。
他只觉得胸口处积压了一股闷气，透不出来，咽不下去。
念乔没有睡着，她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只是她不想动，也因为缩在椅子里时间久了，她两只脚都麻了。
她其实很怕一个人来这个房间的，总是yīn森森的，虽然是自己的父亲，但是从小，自己就是在柳絮眉的打骂中长大的，从未感受过父爱。
所以她对这个父亲，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然而今晚，她似乎特别伤感，也许是因为梦到了自己的妈妈，她就想来看看自己的爸爸。
就这样，一直坐在床边，坐了大半夜，坐到全身的温度都散去，手脚彻底冰冷，她还是不想动，不想回房间。
她知道顾行森就站在自己身后，他没有开口说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