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他用黑亮的眸子牢牢盯了她一会儿,忽然端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像个小大人般像模像样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卫振东。”
他的声音奶声奶气,表情却异常正经,连原本怀着心事的薄晓微都忍不住弯起嘴角。她不觉伸手握住他的,不敢怠慢地拿出对待成人的礼节:“你好,我是薄晓微。”
说完她忍不住摸了摸他密实的发,又摸了摸孩子幼嫩到让人必须小心翼翼的脸,最后落在他小小白白的手上,
“薄晓微、薄晓微……”孩子用尚未得到系统学习的大脑一遍遍认真地强记着,微皱眉头的模样可爱得让她心折,忽然像是有什么梗在了喉头。
假如没有当年那一劫,她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
她闭上眼,急促而刺耳的刹车声,黏腻腥甜的血浆,还有那撕裂般的疼痛忽然毫无预警地撞进她的脑海,她忍不住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小东东有些诧异:“薄晓微,你怎么了?”
“薄晓微是你叫的吗?”刚点完菜的田如蜜见状又好气又好笑:“东东叫阿姨,乖。”
小男孩清俊的脸上滑过一丝无奈,他向后退了两步,默不作声;田如蜜没想到儿子会这么不懂礼貌,不由得有些着急,薄晓微于是赶紧出来打圆场,连说无妨。
“你哟~~都被你爸宠坏了。”虽然这么说,田如蜜看着孩子的眼神还是充满了宠溺和母爱,她一使力就把东东抱起来安放在了里头的座位,小男孩大约觉得颜面扫地,挣扎了几下才不情不愿地坐稳。田如蜜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冲着薄晓微解释:“跟他爸一个德行,闷骚死了,我有时候都受不了他哈哈。”
眼前的小男孩青葱可爱,小妇人除了越来越圆润以外,在她身上几乎看不见岁月的痕迹,想必是过得很好吧。记得她早年家境不好,日子似乎并不容易,不过也许上天是公平的,她的努力和善良终于为她换来一个能庇荫她半世的好男人,才能让她此刻笑得那么纯粹安然。
所以,上天是看她早年过得太过惬意和享受,才会让她遇见石暮尘么?薄晓微不觉漾起一抹浅浅的笑,却满满的都是自嘲。
“别管他了,我们说正事。”田如蜜热情地给她倒上茶水:“你肯定特别奇怪我怎么会有你的号码吧?我告诉你你可别出卖我啊——我是上次去石头家给他收拾的时候,从他手机上偷看来的号码,是不是很厉害?”
“嗯,”薄晓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你先生他……知道你来找我吗?”
她又回想起那天遇到卫庭贤时他审视的表情,总觉得这个男人看出了什么,不知道会不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他不知道,他叫我别管你们的事,”田如蜜一脸义愤填膺:“但我怎么可能不管?他们男人就是没有我们女人细心,石头这些年过得多颓废,我可比他清楚多了。”
“所以……”薄晓微眼色闪了闪:“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觉得吧……唉……”田如蜜艰难地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却似乎总是找不到中心思想,结果只能破罐破摔:“我知道石头现在的女朋友是梁小姐,我也觉得梁小姐家世好气质也好,对他的事业也有帮助,配他挺合适。但真的……我要怎么说呢这……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我有多少次把他从烂醉如泥中摇醒?还有,他有多少次在梦里抓着我的手喊你的名字?总之……我不是想怂恿你当第三者……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再给他点时间想清楚该怎么办……反正就是……他真的很喜欢你,我希望你知道啦!”
任凭心底暗潮汹涌,薄晓微仍面不改色,她低头轻笑:“是他让你来的?”
“当然不是!”田如蜜大惊,连连摆手:“你不要误会他!他真的不知道我来找你的,他这个人你知道的,以前还阳光点,这几年真的跟个吸血鬼一样,一天到晚闷在黑漆漆的家里,问什么都不说,急死人了!”
薄晓微静静审视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恐怕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对五年前的那件事也一无所知——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想到这里她不觉暗暗冷笑——怎么了石暮尘?面对心爱的女孩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不想在她面前丧失情圣形象?
她忍不住想起那段懵懂无知的过往,那时面对她,他只说田如蜜是卫庭贤的太太,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在为兄弟的幸福考虑,让她多包容。然而最要命的是,她居然信了。在英国时他成天在为田如蜜的比赛奔忙,事务都落在了她肩上,她也甘之如饴,没有一句怨言。
假如不是那次听见他醉后喃喃念叨着田如蜜的名字,她到死都不会相信,他居然对兄弟的女人生了念头,却一直把她蒙在鼓里。
那天,她在阳台上默默坐了一夜,第二天他自宿醉中醒转的时候,她却依旧笑脸迎人——她最终还是决定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说她自欺欺人也好、为爱昏了头也罢,只要他愿意继续和她在一起,她也愿意用漫长的等待去换取他一颗真心。
而他之后的表现也确实是无懈可击,他温柔的关怀,热情的索求和暖暖的回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