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吴芃辈刚开口,便觉得这事儿他不便过问,又把到嘴的话给吞了回去。转头看了看陈哉,沉默不语。
他刚带陈哉出来,在门口便碰到陈爸陈妈。陈爸面色不好地问陈哉去哪儿,陈哉实话实说:“给邯墨找律师去。”
陈爸当即大发雷霆,陈哉不理,让吴芃辈赶紧推着她离开。
吴芃辈一直小心翼翼地瞄陈哉的脸色:“还好吧?”
陈哉点头:“嗯。”
但这姑娘嘴角下挂,一看就是幅心事重重的忧虑模样。
吴芃辈想逗她开心:“要不要听歌?”眼睛特清澈真诚。
陈哉暗暗瞟他一眼:“你自己唱啊?”
吴芃辈点头:“嗯。”
陈哉=_=:“不要!”
拒绝的干净利落,毫不留情面。吴芃辈便觉得喉咙一紧,特失败的感觉。不是失败他不能唱歌,而是失败他唱的歌没法逗陈哉开心。
但陈哉刚才一瞟眼,发现了刹车旁边放着的两朵枯掉的玉兰花。花瓣都黄掉了,蔫蔫地挂下来,拿起来闻一闻,已经没有任何香味了。
“哦,前些日子买的,枯掉了,一直忘了扔。”吴芃辈解释着。
但他的话陈哉一句也没听进去。
只是……她突然觉得这玉兰花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一阵一阵的,从鼻腔里面渗进去,通过喉咙,到达肺部,不知怎的,鼻子一酸,便觉得挺难过。
她又想起了邯墨。想起一个人真的近乎是种本能。
一到了玉兰花开的季节,高架下面的十字路口都会有些人在挎着篮子卖花。一跳了红灯,车子纷纷停下来,这些卖花的人就会上来,一辆车子一辆车子的挨个儿问司机要不要买花。
挺危险的。陈哉顶不喜欢这些人了。
有个老大妈就上了来,敲着邯墨这边的车玻璃,举了举手里串成条的玉兰花。
“别买,他们尝着了甜头还会聚在这儿的,路口,多危险啊。”陈哉坐在副驾驶座上,直皱眉。
邯墨没听她的话,将车门打开,摸出五块钱,买了串成项链模样的玉兰花。
老大妈的脖子上绑着一块湿毛巾,去热,将花串小心翼翼地递了进来,看看陈哉,又看看邯墨,黑黝黝的皮肤都笑出了油光:“你们顶登对了咧。”
浓重的口音。
邯墨便笑着点头:“我们已经结婚了。她是我老婆。”
尾音上扬,颇是骄傲的语气。
“哦!”老大妈笑,又从篮子里摸出了一朵玉兰花递上来,“给,送你们的!”
邯墨接过:“谢谢啊。”摇上车窗,车外的老大妈又冲他们笑了笑,去后面的车子那儿卖花了。
陈哉接过邯墨递过来的花串,整个车子便都是香的了。花很新鲜,花瓣都是娇嫩娇嫩的,白线穿过花梗,串成了条。陈哉把它挂在车背上,香气太浓了:“味道是好闻,我记得以前也有的卖,那时我外婆还在,便会买一株回来用别针别在手绢上。哦,小时候我外婆都会给我准备一条干净的手帕,折成整齐的长条,别在我胸口的,在幼儿园吃饭啊,方便抹干净嘴巴。玉兰花别在手绢上,再连同着手绢别在胸口上,嘿嘿,那时便很洋气呢,所有小朋友都会围在我周围吸气儿。”
邯墨听着也笑,阳光从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散下来,把他的嘴角也映出了一抹光:“恩。我小时候我妈也会给我准备一块手绢,那时应该还没有现在一包一包的纸巾吧?我是一天丢一块手帕,我妈用针在手帕下面缝了我的名字,可我还会丢。问我手帕哪儿去了,我就说我不知道。没少被我妈骂。”一顿,转过头来坏笑,“其实我是把手帕送给坐在我前面的小姑娘了,她扎着两根马尾辫,绑着黄色的橡皮筋,我老喜欢抓揪她辫子玩,就觉得好看,我揪疼她了她就哭,我就把我的手帕给她抹眼泪。我揪一回她哭一回,她哭一回,我就把手帕送给她抹眼泪,哈哈。”
邯墨说着自己都笑起来。
陈哉没笑,斜着眼睛瞟他,冷冰冰一句:“呦吼,不错嘛,这么小就已经情窦初开了~”
邯墨得瑟:“那是,前面一切的情窦初开都是为霸占你而打经验基础的。”说完,转过身来,朝她坏意地眨眼睛。
有时候,这厮挺流氓的。陈哉还真说不过他。
玉兰花的味道一阵一阵地香,这味道飘在邯墨的车里,车里有她,有他。一路向家。
想起来,心里酸涩得不行。
现在,陈哉捻着吴芃辈车里枯掉的玉兰花,觉得……
邯墨,我很想念你。你一定想不到这种想念的程度。
【今天晚上还有一更,可能比较晚了哦,等不到的姑娘可以明天看~~】
【88】点点滴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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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他。”陈哉把玉兰花给放了回去,抬头看看吴芃辈,转过脑袋,不说话了。
吴芃辈觉得喉咙一紧,沉默了很久才“嗯”了一声,便觉得整个车厢都压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