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狭长的眸子忽而就碎开了阳光,眉头轻轻一蹙,嘴唇一抖。
陈哉能看出他的嘴型,他在无声又本能地叫她:老婆。
心跟掏空似的。
陈哉把整个身子都扑了上去,手掌触上了前挡风玻璃,好似要透过玻璃,透过距离去摸他的脸,去抓住他的手。
一眼相望,身后的警察不耐地退邯墨:“上车!”
邯墨收回目光,紧蹙眉毛,踏上警车。身后的警察跟着踏入车内。三辆车,装满了人,鸣着警笛扬长而去。走远了,看不见了,但那种刺耳的声音还在盘旋。
陈哉瘫回座椅上,眼泪啊,止不住,都不知道该怎样去说话了。
邯墨那样深刻的眼神,那样毫无生气的脸,那瘸着的脚,背上一层的汗水……一眼,心疼啊,真的!
“不可以这么对他啊,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他帮多少人打过官司啊,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啊……”陈哉捂着脸哭,都能把自己一颗心给呕出来似的。
吴芃辈坐在旁边没说话,发动车子,缓缓地开。听着陈哉的哭声,他的心里也难受,而他无疑也是笨拙的:“别哭了……”
陈哉转头看他:“吴芃辈,谢谢你。”声音还抽着哭腔,但那张脸,已是坚毅异常的了,“我不相信我的丈夫做了假证。我等,等他!”
声音是这般的毅然。
吴芃辈突然有点想笑。
“好的。”他答。
你说,他是不是在为难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