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说你……”
说到这里姚欣和就没说下去了,她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梗了一团棉花,只能这么本能地抱住陈哉。
这个场景,陈哉也记得。
“不去了。外面好热,我去你那里一趟要换好几趟车,麻烦。”陈哉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将碗放到厨房的水槽里。拧开水龙头,长长的水管子颤抖一阵才出了水,水打在胳膊上,清凉一片。
“早点给我搬出来!真是的!”姚欣和想到陈哉租的房子就心烦,也怪想她的,便软下口风,“等会儿我开车来你这儿吧,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吃石锅拌饭吧,我嘴馋了。好,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我等会儿过来。挂了啊,拜。”
说着就把电话给撂了。
陈哉举着电话满脸黑线。
姚欣和这女人说话越来越像打机关枪了。
把碗洗了,陈哉挪到书桌前,在手提上滑了两滑,屏保退出,显示她今早打的一页字儿。手提键盘上贴着便利贴,她抬手,将一张写着“洗衣服”的便利贴给撕了。
房子有些闷热,散热器垫在手提下开着,陈哉在文档上打出了一两行字后忽然觉得写不下去。铁窗户把外面的天空给规限住,窗栏上摆着一两盆多肉植物,是搬到这儿她新买的。
那个位于十八楼的家,她只将自己的衣物给带了出来,其余的,都未拿。
现在这个局面……或是能料到的,又亦或是未料到的。
邯妈在大吵大闹过后,他们的日子过得太过挣扎。邯妈高血压,住院。邯墨每天都去看她,晚上回来又竭尽地去安抚陈哉,说着没事儿。陈哉看在眼里,夫妻同枕这么多日子了,怎会不知他时常会在半夜起来,去小阳台上抽烟,抽完烟又将烟灰全部倒掉,不让她发现。
邯墨带着她在坚持,用力的坚持,他夹在中间,承受着什么,陈哉太过清楚。因为清楚,便难受得紧,这种难受,哭都哭不出来,当真是哭不出来的,就好像有一层塑料袋把她圈住了,扎了死结,里面还留有一些空气,但把这有限的空气吸完了呢……陈哉觉得,这日子,就像被扎进的塑料袋。
邯墨的生气全没了,空闲地时候就抱着她,一直抱着她,拉个手也成,那种疲惫的脸色让陈哉瞧着难受透了:“老婆,你别多想,好吗?”
这句话他几乎每天都说,陈哉几乎能料到他嘴巴抿紧了一下又张开时,便就是要说出这句话。
“明天,我去看你妈吧,带一些水果去。”自邯妈住院以来,邯墨便没让陈哉去探望过。一方面,实在怕他妈瞧着陈哉又犯了病,另一方面,也很怕自己的妈对陈哉指责什么。
他那么那么的疼爱着陈哉,就算是自己的妈去指责她,他也在意的很。
“现在还不行。”邯墨否决这个提议,“晚点,等我处理好。”
他是那么习惯地包揽了一切,将整个家庭的重量全部自发地扛在了肩上。
陈哉便没多说什么,仍由他抱着自己,面无表情,又是心尖儿上一丝一丝抽疼的感觉。
邯墨便用手揉她的脑袋,声音当真放到了最温柔的度:“别担心,恩?有我……”
有我……
桌上的手机又猛然震颤了一下,将陈哉的思绪全部给牵了回来。她拿起来一看,短信提示,还是邯墨。她几乎想都没有想,手指就本能地按了删除键,这个动作,在近一年的时间内反反复复做,已经娴熟如此了。
她真的记得,真的记得那个在医院的场景。
充满了药水味,单独的病房,她独自拎着一篮水果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前来探望邯妈。
陈哉知道,这么大的事儿,不可以让邯墨一个人来抗,她必须出来面对的。就算邯妈的话会很难听,她必须学着忍着,因为她很清楚,要邯墨,那就必须得忍着邯妈的一切。
安静的走廊,泛着倒影的光洁地面,她已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刚想敲门进去,却隔着门中间的玻璃看到了邯墨也在里面。
邯妈躺在病床上,就算是隔着一堵门板也能听到她在里面咆哮:“离婚!!你给我离婚!!!你条件这么好!我就不相信你找不到别的女人!你现在的老婆有什么好!啊?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就不满意她!什么正经工作也没有!天天窝在家里写不正经的文章!!!家务什么都不会!还不会生孩子!你怎么就看上她了啊儿子!!”邯妈的声音尖锐地跟刀子似的,“儿子……妈和你爸年纪都大了……我们没什么期望,就希望能活着抱一下孙子,你老邯家还有后……”
邯妈说到最后开始哭了,哭得挺酸涩的。
邯墨背对着她站在窗户边,插着腰,低着头在想着什么,沉默,未说话。
陈哉透过一小扇玻璃看进去,邯墨的背影,看得她心里猛地一酸,泪腺就有些紧了。
你要知道……这个男人,很少会低下头去……
接而又是邯妈的声音传出来:“邯墨,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老邯家不能绝后……那女人骗婚!她属于骗婚!!跟着她父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