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陈哉:“小哉啊,你瘦了啊。”
陈哉嘿嘿地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直打鼓。
她其实挺实心眼儿的一个人,脾气扭,不喜欢相处的人是一个表情都不想浪费。再加之小时候对老师的印象就没怎么好过,尤数那会儿一脸扑克脸的年级组长,有事儿没事儿就爱没收陈哉抽屉里的小人儿书,还告诉她家长!陈哉恨她大发了!
小学的时候见到老师就要敬少先队礼,每逢遇上那个扑克脸的年级组长,陈哉都会挺着小身板,一脸肃穆地朝她敬礼,表现出“我爱您,亲爱的老师”的摸样。待她走过去后,陈哉便会在她背后狠狠翻两个白眼!
所以,打小陈哉便对没收她很多小人书的年级组长带着一种深深的怨恨感,没想到啊没想到……多年之后,她开始写言情小说了,狗血的是,自家的婆婆年轻的时候就是当年级组长的。
嘿,真被姚欣和那女人说准了,天生的宿敌!
“想什么?牙关都咬起来了?”邯妈的声音忽而就打断了陈哉的回忆。
陈哉一惊悚,立马用纯真无害的表情回应她:“啊?没呢~”赶紧找借口,“这长豇豆难掐。”
没想到这句话可说错了啊,邯妈瞥了一眼陈哉切得大段大段的豇豆儿条,沉吟:“这几日你和邯墨都在家里吃饭么……”
陈哉心眼实诚,想都没想:“对啊。”
“啊~谁烧菜的?”邯妈来了这么一句。
陈哉想也没想就直接出口:“邯墨~”说完心里就“咣当”一声,完了!
果然,邯妈的脸就沉下来了,低下头掐豇豆,掐得啪啪直响。估摸着心疼儿子,把豇豆当陈哉的脑袋来掐了吧。
陈哉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大气也不敢出,低下头哆嗦着掐豇豆,便听大邯妈说:“邯墨上班忙,案子挺重的。你每天在家,烧顿饭菜等他回来一道而吃,也能让他轻松一点。”
邯妈是个语文老师,句词拿捏得很得当,还有那慢条斯理,听不出语气的调子,将“每天在家”加了缓慢的重音。
陈哉听得背脊直冒冷汗:“嗯。”
邯妈紧追不舍:“要不这样吧,你每天来我这儿学做菜。”
这还了得!陈哉连忙胡诌借口:“啊,妈,这几日我手头上有三本小说要完结呢,每天敲字,那……等我完结了手头上的书,就跟您学~嘿嘿。”说完,还要卖一个特真诚的笑。
邯妈抬头瞧了她一眼,没说话,掐完最后一根豇豆利索得放到小碗里:“每天写那样的小说能赚多少钱呢?小哉啊,你说你也是拿着商学院文凭的人,出去做一份平常的工作也不是很好嘛,写小说多累啊,脊椎都写出问题来了是吧。”
这话题啊随时能把围着她转。
陈哉心里老不乐呵了,偏生还要笑着:“主要是我自己喜欢……自己喜欢,嘿嘿。挺好的。”
脸上在笑着,心里在咆哮:邯墨,等我回去你丫死定了!!
邯妈明显有些不大高兴了,但也没多说什么。
掐完了豇豆,让陈哉一并儿到厨房里做菜去了。陈哉的父母平时对她没什么要求,他们的教育理念历来是,不指望陈哉成什么大人物,饿不死,快乐就好,所以历来养成陈哉大大咧咧,知足常乐的性格。
故而,陈哉从小都不跟别人争什么,喜欢做的就拼劲力气去做,不喜欢的就随便应付。这正好就体现在了家务上面,做的饭吧,能吃,也只是能吃的分,在一旁可把邯妈的白眼给翻的呦。
把饭菜摆上桌后,邯墨的爸回来了,进门的时候就在喊:“哈哈,今天我横扫了两个人啊!爽~诶,小哉也在啊~”瞧着陈哉,邯爸眉开眼笑。
邯爸是车间主任,现在退休了,喜欢下象棋,为人可比邯墨的妈和善得去了。
“爸。”陈哉叫了一声。
真正的受训是在饭桌上。就算陈哉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还是抵抗不住邯妈施加的压力。
说话都是拐着十八道弯的,偏是旁击侧敲,不跟你来直的。
邯妈先是跟自家老头子说:“今天你下赢了谁啊?”
“还有谁,隔壁一幢楼的老李啊~”邯爸扒着饭。
“哦,老李不去照顾他孙子?”邯妈把声音提高了一分贝,若无其事地看着邯爸说,“他孙子也快满月了吧,白白胖胖的,很是讨喜,可把老李他们给欢喜的啊。”
陈哉低头塞饭没应腔。
邯爸自是听出了自家老婆子话里的话,脸色稍一尴尬,干咳了一声。邯妈便朝他狠狠使了一个眼色,那邯爸才犹豫了一下开口:“啊……小哉啊,不是我们催啊,你和邯墨到底打不打算要孩子啊……”
邯爸语气软,自是听邯妈安排的才说的话。
陈哉心里“咯噔”一声,便觉得身体的某个角落被深深挖去了一块,而这一瞬间的痛还不能表现出来。
“啊,邯墨说不要。”陈哉低头埋饭,让刘海遮住半张脸,合下眼皮,遮住情绪。
这话,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