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新兵没有反应,林季新一屁股坐到了那新兵旁边。
由于两人隔得极近,那新兵终于有了反应,恼怒地看了他一眼。
他仿佛没看到对方不满的目光,轻声道:“你朋友衣服都没穿好,小心凉到了。”
现在他最怕的应该就是别人说他班长死了。
看看怀中衣服掀起大半的班长,新兵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班长盖上了。
他知道他做对了,轻声道:“这是你班长吧?”
看新兵点头,他接着道:“你班长平时肯定对你很好。”
“不是,”新兵摇头,“我们班长最凶,总是骂我,可……可是……”
他的眼泪突然迸出来,崩溃地仰头捂住了脸,全不顾沾满鲜血的手把脸糊得通红,哽咽得喘不过气:“……没……没有人……再……再骂我‘笨蛋’了……”
林季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刻,他没有再用任何心机的意思。
“把手给我。”他说。
那新兵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手受伤了,你班长就在这里,他正担心你伤势呢!”
看那新兵有些迟疑,他又加了一句:“放心,就在这治,马上好。”
那新兵这才把右手伸出来。
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支右手小臂有个明显的扭曲变形,这是明白不过的骨折。
他抓紧这小臂,低声道:“有点痛,忍着点。”
说话间手上用力,就听那骨骼发出咯地一声,却是新人类太过强大的体质,伤口已经歪着开始愈合,还好他有经验,又把它掰正过来。
新兵脸色一白,低低哼了声。
“好了。”他松开手,冲那新兵微笑,“你肯定有很多话要和你们班长说,我就不打扰了。”
他起身走了两步,哦了声停下脚:“对了,你叫张宏峰是吧?”
看那新兵点头,他挥了挥手,缓步走开。
真没想到,那个被全球通缉,顶着“超级杀人狂”“新人类刽子手”一大串头衔的张宏峰现在居然是这么个简单真诚的少年。
接下来的晚上,林季新睡得并不好,不仅是伤员需要抢救,更多的是来来去的车辆,后半夜又有支队伍到了,闹哄哄地又是弄吃的,又是扎帐篷。
天蒙蒙亮时,又来了一大列车队,甚至还有几十辆轻型坦克和步兵装甲车。
看到这样的队伍,他知道事情结局已定。
在稳定的空间裂缝大量出现前,地球都处在低灵力状态下,这样的钢铁洪流不是艾尔大陆那些最底层的阿猫阿狗能抵抗的。
只是这样的重型武器并不是适合在城市里施展的,他甚至怀疑,当初那归结于艾尔大陆生物的夸张伤亡数字只怕有它们很大的功劳。
对他来说,这时留下的意义已经不大,要不是担心就这么走了莫灵馨那边不好交待,他都不打算浪费时间。
接下来的一天是部队规划和行动时间,这种“大场面”当然轮不到他这个插队的小医生,于是在绝对的无聊的一天过去后,他下定决心要和莫灵馨说了。
电话不通!他无奈地挂了电话。
既然这样,不怪他不辞而别了。
他回房收拾东西,拿起包裹出了门。
“您要去哪?”别人可能注意不到,这些日子被安排着负责他日常生活的一个勤务兵不可能注意不到。
“我要走了,”他看向那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勤务兵,“这几天谢谢你啦。”
虽然年纪差不多,但他很自然地用长者般的口气说话,那勤务兵则老老实实地摆正位置。
听他这么,勤务兵忙道:“您等一下。”
说着,他匆匆忙忙地跑开,没一刻就带着个三十多岁的中尉跑过来,正是他们连的副连长。
副连长问道他:“你这就要走吗?”
他点点头。
“那莫小姐知道这事吗?”
林季新皱了下眉:“我打她电话没通。”
“那你能不能多住几天呢,”那副连长道,“你是莫小姐的贵客,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不是说我们待客太怠慢。”
虽然那副连长是满脸堆笑说话的,但话里要勉强他留下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他终于火了:“贵客还不能走?就算莫灵馨在这,想走我一样走。”
他重重哼了一声,大步往外走:“我倒想看看,谁敢拦我。”
那副连长不知道到底他和莫灵馨是什么情况,又想拦他又怕得罪了他,追在他屁股后面低声下气地道:“您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真心实意地想多留您住一阵,您想想,您是莫小姐的贵客,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强留啊……”
说着话,几人已经走到了营地边上,就在这时,营地大门处又开进来几辆军用卡车,随着车辆停稳,上面的人在指挥下纷纷跳下来。
这都是些十六七岁的男孩,他们有些新奇地四下打量,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