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听到秦海的话,正在闷头喝水的谢云峰直接就把一口水喷到了身上和面前的桌子上。他一边狼狈地起身擦着水,一边还是忍不住想笑出来。站在屋子一角的服务员见状连忙上前,拿着抹布帮谢云峰擦着桌子,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刚开始听到秦海一句接一句逼问小仓光政的时候,大家都觉得秦海是因为恼火而故意找茬。其实心里有气的并非只有秦海一人,但大家都是政府官员,自然不便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术来为难外宾。秦海是个企业家,年纪也小,用这种方式给外宾添添堵,也算是帮大家出气了。不过,众人都不便直接支持秦海的这种行为,只能喝水的喝水,写字的写字,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料想,秦海的本意根本就不在于恶心人,而是设了一个套让对手去钻。小原会社是打定了主意要拖延下去的,依他们的想法,拖上一年半载也不是不行,断然不会答应在短时间内完成兼并事宜。可秦海就钻了这样一个空子:你不是暂时还接收不了吗?那就让安河电机厂先帮我们干活吧。
官员们不了解大秦集团与小原会社到底结下了什么样的梁子,以至于小原会社要如此坚决地拒绝与大秦集团合作。照理说,小原会社刚刚接手安河电机厂,很难马上给电机厂找到足够多的业务,能够帮大秦集团代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这种看起来是双赢的事情,却遭到了小原会社的冷遇,大家脑子稍稍转一下也就明白过来了,这两家是有些不对付呢。
小原不愿意让安河电机厂为大秦集团做事,而秦海却偏偏找了个理由。说安河电机厂可以利用交接前的这段时间来给大秦集团代工,这就相当于将了小原会社一军,这怎么能不让谢云峰觉得可乐。
“我看秦董事长的这个提议不错,日方在兼并一家企业的问题上十分慎重,这是值得我们学习和理解的。在这段时间里,安河电机厂也不能一味地等待。而是应当继续开展业务。大秦集团的电机代工是一个不错的项目,郑厂长,你们尽快安排一下。”柴培德不紧不慢地发话了,最后一句话,他是向坐在一旁的安河电机厂厂长郑杰天说的。
副省长说话了,郑杰天哪敢迟疑,他马上答应道:“柴省长请放心吧,我回去之后马上安排这件事情。”
“不,不是这样的!”小仓光政急了。自己接到的指令就是要阻止大秦集团的电机生产,以这样高的条件兼并安河电机厂,目的也正是为了破坏大秦集团与安河电机厂的合作。如果这三个月时间里安河电机厂为大秦集团生产出了永磁电机,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届时再兼并安河电机厂又有何用?
秦海当然知道小仓光政是会食言的,大秦集团与春山公司之间的恩怨,只有他是最清楚的,因此也能知道春山公司阻击大秦永磁电机的决心。他抓住对方话里的漏洞提出让安河电机厂进行代工的建议。不过是挤兑小仓光政的手段而已,当然。小仓光政要想实现破坏大秦集团电机生产的目的,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小仓先生,刚才刘翻译官说了,小原会社在三个月之内绝对无法完成对安河电机厂的兼并,你也是认可了这种说法的。”秦海微笑着说道。
“这可能是一个误会。”小仓光政只能自打自脸了,“我们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来完成兼并安河电机厂的程序。但在此期间,我们还是希望能够介入安河电机厂的经营管理……呃,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会对安河电机厂有其他的一些安排。”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会给安河电机厂安排一些生产业务?”秦海又回到了步步进逼的状态。
“这个恐怕不容易。”小仓光政当然不敢承诺这点。如果有生产业务,他早就把兼并程序给完成了,何至于这样拖延呢?
“我们只是需要对电机厂进行一些整顿,比如说对员工进行一些培训,这是需要花费时间的。”小仓光政支吾着说道。
“整顿期间,电机厂的成本由谁负担?”郑杰天问道,这个问题倒也符合他作为厂长的身份。
“当然是由电机厂自己负责。”刘序平抢着回答道,“小原会社并没有完成兼并,怎么能替电机厂承担成本呢?”
“刘先生,这个要求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谢云峰冷笑道,“我们自己承担成本,却又没权力承接业务,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
“谢厅长,小原会社兼并安河电机厂,是省里亲口同意的。你们这样做,是破坏省里的安排,给兼并活动人为地制造困难。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只能向gatt提起申诉,要求gatt调查中国对外开放的程度。”刘序平再次祭出了复关这个法宝,他说的gatt就是关贸总协定的缩写,这在当年也是一个时髦语汇了。
事关国家大局,在场的就只有柴培德有资格说话了。他看着小仓光政,一字一板地说道:“小仓先生,对于贵会社兼并安河电机厂一事,我们安河省政府已经表现出了高度的诚意,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即使是贵国的通产省官员对此也表示了认可。在这个时候再说什么我省破坏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