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结了帐,没几下工夫就看到了在前方奔行着的稚嫩身影,正是那个孩子。他不若风流欲这般能够在体外形成真气罩杜绝雨水侵入,衣服在大雨中逃脱不了被淋湿的命运,江琪看了又是一阵不忍。
孩子的目的地在一座大庙里。这个庙宇因年久失修显得十分荒凉。大殿的阶下长着深的野草,两旁阶上有着许多的小房间,大小不适合住人,倒像是堆放杂物的。有的门开着,露出里面乱而多的稻草。在大殿上放着许多破旧而简单的陈设,或者供桌的脚断了一只,或者沾满蜘蛛网的灵牌睡倒在桌上,或者两边柱子上的挽联只剩了一只,而且被风吹破了。里边还放着几具棺材,使这个庙宇看上去显得有些阴森,特别是在这个冷冷的雨夜里。
那孩子进了庙宇,吃力地推开一顶棺材的棺盖,从里边抱出了一只小动物,看上去有点像猫,只是尾巴比寻常的猫短上许多。猫儿双目紧闭,身体还在不停得发着抖,如同发烧了一般,头顶的毛色变得出奇的鲜红,仿佛是染了一层红墨水。
“欲,那只猫好奇怪。”江琪轻轻碰了碰风流欲。
“那不是猫。”风流欲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他不再保持着隐藏的状态,直接从暗色的雨夜中走了进去,孩子听到了风流欲并不刻意掩饰的脚步声,神色惊慌地望向来人,嘴角上还带着未被擦拭去的血迹。
“不要害怕,是我们。”虽然从店伙计嘴里证实了这个孩子是个哑巴,江琪还是忍不住低声说出声,尽量让孩子的神情不显得那么紧张。
孩子显然是认出了两人,神色放松了下来,他没再理会两人,转而将猫儿抱在怀中,柔柔地抚摩起来,猫儿似乎很是难受,从喉咙里发出了类似婴孩啼哭的声音。那孩子扭头看了看风流欲两人,犹豫了片刻,转身从棺材里拿出一件黑色而奇怪的物事。
“这是什么?”江琪从没有见过这样特别的东西,在奇怪的形状下还嵌着几条丝弦,似琴非琴。
“竖琴,一只不一般的竖琴。”风流欲轻轻地说道,他更确定了自己心中先前的想法,他知道,那猫也不是猫,而是西大陆神兽之一——麒麟。
孩子将琴直立在地上,蹲了下去。
声音响起,风流欲两个人的听力器官一下子被这声音给吸引住了,深深地引入了平和的世界。他们的脑海中同时出现了一个少女婀娜多姿的身影,是那样的美妙。江琪的眼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她的心被一种玄奇的力量搅动着,她感到自己的心变得很静很静,她感到了从来不曾有过的轻松……
她醒了,是被一阵柔和而低小的喃喃声惊醒的,她惊奇地发现,这声音竟是发自先前被自己或是众人认定是哑巴的孩子嘴里,他的声音虽轻,但在这有限的空间里还是被江琪听了个分明,然而她却听不懂,“他是在念咒文吗?”江琪在心里自问道。
在江琪的奇怪注视中,一旁的风流欲有了动作,像是一道影子闪过,风流欲已然出现在了孩子的身边,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孩子纤瘦的手腕,孩子一惊,动作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风流欲已经松开了手。
“你是魔族吧?”从风流欲的口中吐出了江琪听不懂的语言,因为他现在对孩子说的话用的是西大陆魔族的语言,恐惧袭上了孩子的心头,他有些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目光盯着风流欲,庙宇里顿时一阵沉默。
也许是感受到了风流欲眼神中的亲切,孩子紧绷的神色渐渐放松了,他点了一下头,“是,我…是。”话音虽然有些吞吞吐吐,却是作了回答。
风流欲上前握起那面竖琴,那面竖琴黑色的弧上不经意地划过几丝黑色的芒。
“快放下,你快放下。”孩子有些女孩子气的声音显得急促,他伸出手欲夺,却被风流欲给闪了开去。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当年邪淫大魔神赠于魔将阿兰多的‘黑色回忆’,是吧?”风流欲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似乎能够洞悉万物的微笑,看着从孩子目光中透射出的惊奇光芒,他知道自己猜对了。这‘黑色回忆’在传说中是用蛇神美毒莎的牙齿淬造,对于魔族之外的生物具有排斥性,只要不是魔族中人碰到它都会遭到魔法的反噬,不过由于东大陆的特殊性,魔法反噬在这已经对普通人构成不了危害。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旁边站着的有些郁闷的江琪插了进来,她站了良久,只听两个人在叽里咕噜的似乎是说了很多,而自己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懂,于是就带着几分好奇,又带着几分娇憨,她走到风流欲身旁拉了拉情郎的袖子,“欲,你们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呢。”
风流欲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果要详细地把这孩子的身份以及和他相关的事情说一遍的话,恐怕即使花上十天也说不完,即使是说完了,现在江琪也没办法将这些完全明白,毕竟东大陆和西大陆无论是地理还是历史上都是绝对的不相同的。
“说来话长,等会我再跟你说。”看着孩子,一个念头窜进了风流欲的脑海,他对着江琪指了指那名孩子,“琪,我们把他带上怎么样?”
“当然好啊,我也想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