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循声出去,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只是方才沉湎于某些问题之中而没有发觉。
那声音从客栈外边传来,两人步出客栈,只见一个衣裳褴褛,泪流满面,苍老已极的
老妇人跪在一顶装饰华丽的轿子前。几个身着皇家禁军服饰的士官上前对她是一阵的拳
打脚踢,嘴里还骂叨着,“叫你告状,叫你告状。”那妇人瘦骨嶙峋的身子发着抖,被
踢倒了又跪正来,然后再被踢倒——围观的群众脸上露出戚容,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
失望。
风流欲伸长脖子,那顶轿子的后边是一长溜的士兵,前头几个手上分别举着“肃静”
“回避”“威严”等官牌,威风十足。
风流欲还未开口,江琪就已经是看不过去了,一声娇喝“住手”,跃过人群,几下功
夫就将那几个围打老妇人的官兵踢了个四脚朝天。“哪个不要命的敢管我们主子的事?”那几个官兵骂骂咧咧地爬起身来,一看江琪,似乎是认得她,忙后退了几步,一人在
轿子边上低声地喊了声,“主子,您看咋办?”
“什么咋办,她不让开,照打就是。”随着这个熟悉的声音一个戴着金冠的脑袋伸了
出来,正是那皇八子青昀。
“哟,这不是皇子殿下么?”风流欲分开人群,走了上去,江琪则扶起老妇人,低声
询问了起来。
青昀原本满脸的不耐烦,一见风流欲马上堆上了笑容,他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真是
人生何处不相逢,一夜不见,如隔三秋啊。”
风流欲本也是拍马屁的高手,听他这样说,也恭维了几句以作回敬,又道,“昨日在
下心情有些不好,怠慢殿下了,真是不好意思。”他见老妇人手上拿着一张快成破烂的
状纸(因为朝廷对状纸有特殊的格式限制所以风流欲一眼就能够判断出,更何况看过去
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想来是来告状的,所以还是不和这皇八子起冲突的好
,虽然说面前这个锦衣华服的家伙是个自己看不爽的人,也没必要定要去得罪他。
“啊,没关系,没关系。”青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摆着手,一副不在意的样
子,“本皇子是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风流欲眼睛看了老妇人一眼,淡淡的问道。
“这老家——呃,老人家,”青昀脸上不自觉又堆上一种厌烦的神色,发觉风流欲
在看着他,忽然换了口气,连称呼也换了,“本皇子应邀去游玩,没想到半路上她冲出
来拦住轿子,我叫几名手下,”他指了指方才被江琪踹到一边的几名官兵,继续道,
“把她拉开了四,五次,她还是不罢休,一直骚扰本皇子。”
风流欲微微撇了撇嘴,他的视线甩向那几名官兵,他当然不相信青昀口中所说的什么
“拉”,如果说是“揍”的话那倒是有九分真实。几名官兵似乎是受不了风流欲凌厉的
眼神,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头颅,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江琪这时候也将事情的始末原由了解了清楚,她将老妇人扶进旁边一家小店坐好,走
到风流欲面前,低声耳语了起来。
原来,这老妇人名叫叶依香,家住邻近九华城的一个小镇上,老伴叫作孙二牛,下有
四个儿子,平日里以卖菜为生。
一个月前,孙二牛挑着一担蔬菜到城里沿街叫卖。忽见有两匹马一前一后飞奔而来。
孙二牛躲避不及,被前面一匹马撞倒在地,被后面一匹马踩伤大腿。骑马的两个人,一
个是当今国舅乌天顺,一个是跟随唐九戒。乌天顺以冲撞马头为由,命唐九戒鞭打赵耘
田,唐九戒是懂武艺之人,这一顿打下去,打得孙二牛是气绝身亡。二人上马往三才酒
楼而去。
孙叶氏听闻凶讯,急忙带着四个儿子赶到城里,母子五人抚尸大恸。围观路人愤愤不
平。长子孙大虎问众人:是何人打死我父亲?有人告诉他:是国舅乌天顺和随从唐九戒
,二人已去三才酒楼饮酒。孙氏四兄弟直奔三才酒楼,找到乌天顺和唐九戒,拉他们去
见官,没想到唐九戒反诬他们行刺国舅,拔出刀,当场就把四人给杀了,扬长而去。
老妇人身单力薄,幸好有好心人出资找状师帮她写了张状纸,并且建议她到知府衙门
去告状。于是她到了知府衙门,但是没料到那知府生怕惹祸上身,不仅不接官司,反而
将老妇人赶了出来。老妇人没有气馁,但每进去一次都是被赶出来,最后甚至连靠近鸣
冤鼓都有衙役阻拦,无奈之下她只能流浪市集,依靠人家施舍苟活。
这日忽然听人说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