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鼓声不失时机地响起,会礼一如既往站在台中央,扯开嘹亮的嗓子大声说道,“各位选手各位观众,昨日的赛事进行得非常顺利,就像顺水行舟,又如手掌轻覆,更若一马平川,还似……”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主持人都是这么鸡婆的,一阵冗长而繁琐的废话之后,终于是在众人昏昏欲睡之际亮出了重点:“下面复赛的题目是——尽墨书!”会礼的话声刚落,就从遮着的帷幕后鱼贯而出一队工作人员。
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大木盘,一眼就可以看见上面摆放着一片极薄的木片,如雪般白皙而轻柔的绵帛,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镇纸,盛满墨汁的瓷缸以及数十只大小不一的毫笔,还有一柄寒光四射的斧头。
很快的,众选手都分配到了一份。
正当选手们纳闷不解的时候,会礼开口了,“所谓尽墨书,就是要求参赛各队在一定时间内将缸里墨汁全部书写完。”在会礼说话的当儿又从帷幕后面走出两名工作人员,他们抬着一只当鼎,鼎中赫然插着半截子未点燃的香,两人把鼎往场中一放,离开了。
“写字?太简单了吧。”风流欲脸上顿时出现一种欣喜的神情,对于写字小时侯他可是下过苦功的。
“你知道那斧头是干什么用的吗?”从开始一直到现在看上去似乎有心事的大苍蝇终于开口了。
“斧子?”风流欲被大苍蝇这么一提,才注意到那一柄柄看在眼中不寒而栗的利斧。
“首先,我们会把木片斩碎,然后在其下平铺上一层绵帛,在半柱香之内写完所有的墨汁,并且绵帛白净如初者则算过关。”会礼的胸膛随着他的说话而呈波浪状起伏,声音之响,嗓门之大,毫不逊色于一武林高手夹杂真气喊出。
听完会礼所说的话,还是有大多数选手不明不白,知道工作人员将绵帛铺于各队前的大理石(早准备好的)上用镇纸固定好,再抡起斧子狠狠劈下,不大会功夫,大理石边上就多出了一小堆的碎石块,不过说也奇怪,这些手持斧子的工作人员似乎是早就计算好的一般,别看他们重击骇人,却完全没有使得一丁点的木片飞溅出来。也就是说,当初完整的木片是什么形状它们现在也保持着什么形状,想来垫在下方的绵帛也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但这并不影响比赛的进行。
这个比试方法乍听之下似乎是容易得很,其实不然。由于木片并非是相连的统一整体,所以下笔的时候难免会接触到‘木’‘木’断裂处,只要手不经意地一抖,墨汁就会顺着柔软的笔尖渗透而下,被吸水力极强的绵帛所吸收,这样也就意味着淘汰的命运。何况说那一大瓷缸的墨水,会书法的人都能够看出,这一瓷缸的墨水便是书写两面以上这样大小的木片都嫌太多,更别说要把这么大量的墨水限制在一面木片内,恐怕也就只有加强每一次下笔所蕴涵的墨汁量,当然,这就相对地提高了书写的难度。
“啊,不公平,我们老夫子梦之队的墨水怎么这么多?”一个矍铄的老头手捧一瓷缸,头伸得老长,左右比较了相邻队伍瓷缸中所盛的墨汁数量后得出了“我们的墨汁起码比他们都多出三分之一”的结论,立马嚷嚷了起来,可能是由于太过激动,满脸通红。
“老人家不要激动,每只参赛队伍的墨汁量都是和本队人数成正比的。”会礼礼貌地回答道,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毕竟在前一场的初试中他们“老夫子梦之队”可是大大占了人多的便宜,所谓有得有失,便是如此。
“能不能通融一下呢?”那老头还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倚老卖老(能占便宜就占),这是年纪大老头子们的通病。
可惜回答他的,只有会礼同情而又无可奈何的摇头。
“切,不成就不成,老头子我才不稀罕。”老头悻悻转过身子,向他的队伍走去,嘴中还喃喃说道,“世道真是变了,想当年老头子我吼一吼便是老虎它也要抖三抖,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得尊重老人。”
刚才的这一幕也打消了某些人多的队伍心底抱着的希望,谁叫规矩是这样定的呢。脸上也不自觉地流露出沮丧和懊恼的神情。
“半柱香之后,开始比赛。”会礼从怀中取出一只火折子点燃了鼎里两截香之一。
当下不仅众参赛选手,便连观众们也是频频低头,私语窃窃。无非都在讨论着如何才能“尽墨而书”。
“大蟑螂,我们决定退出。”大苍蝇走到风流欲跟前低声地说道。
“什么?”忙于和雪衣,婉儿她们眉目传情的风流欲没有听清楚大苍蝇所说的话。
“我们刚才商量了,决定退出这次的五绝盛会挑战赛。”大苍蝇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风流欲一楞,这回他听清了,“原来你们刚才是在那边商量这件事啊?”
大苍蝇没有回答,只是无力地点了一下头,一种无形的悲哀在他们中间流淌着。
“为什么要退出?”风流欲刚问出口就从大苍蝇目光的焦点处找到了答案——高子畏正在不远处把玩着一柄匕首,冷冷的光芒正从他的三角眼射向这边。
“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