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语冷着脸,右手一挥,那颤颤巍巍的人影已经被一道看不见的猛力甩向了门口,弄出了“呯”的一声巨响,也惊动了门外的人。
“瑰!”
“属下在!”
末语话音刚落,一道灰色身影便立刻出现在房内,面目冷漠刻然,俨然就是八鬼众里剑法高超的瑰。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把城里的七谨大夫带到这儿,记住,要她带上所有接生所需的器具,不可延慢!”
“是!”
门被迅速打开,而那道灰色身影却已消失,末语回过头,紧紧地握住那只脉搏微弱的手,双目一凛,顿时,全身像是被笼罩在白色的雾光中一般,开始变得闪闪发亮,而四处飘动却凝而不散的光雾在末语的驱动下,渐渐地汇成一道如丝般的光线,缓缓地渗进了昏迷在床的津茗体内,源源不断。
正当末语传输着自己元气的时候,岑天,林希和炎风已经步入房内,炎风示意了一下,一道白影闪过,原先躺在门口吐血的那个接生夫郎瞬间消失在原地,而其他两人则是迅速地将门掩上,找了屋内的椅子坐下,静默不语,守候着里面。
七大夫很快便被带来了,她是个记恩的人,末语早年的帮助,对于她来说,意义总是非凡,更别说,当年沉默寡言的末少主成了如今足以号令天下的人物,那番境遇,更令她感到自豪,所以,在瑰出现并表明来意的时候,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妥善准备好了一切物什,让瑰将她带了过来。
刚进门,七谨便发现了屋内的不寻常,方才带她来的人已然不见,而屋内正襟危坐着几名风华各异的男子,脸上一致地都带着担忧和肃穆的表情,见她进来,霎那间,她只觉得背后的寒毛全竖,直冒寒气,但在她还算面熟的那名男子的眼神示意下,这般压迫的力量才算是消失,七谨这才看清,那名身穿水蓝色锦服的,竟是早年跟在末少主身后的那名少年,似乎……是叫林希吧……
“大夫还是在此稍作等候吧……”
林希站起身,伸手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处座椅,七谨也不为难,径直走过去坐下,眼神却不再敢四处打量,仅仅扫了一圈后,便要低头,(耽尘行)可仅是这一瞥,却差点让她掉了三魄,虽然有一道屏风相隔,可在那白光的映衬下,根本起不到遮挡的作用,七谨明明白白地看见了里面的情形,那根本不应该属于人间的情形,那番景象真真是令人惊奇!
“大夫切莫惊慌,小语那是在替津茗恢复元气,待会儿也好省却大夫一番力气……”
林希话说的很温和,可七谨已是活了近五十年的人了,她怎会听不出其中的威胁与震慑,她当然明白,绝世风华如末少主,身边的夫郎怎会是简单的角色,虽然当初这林希仅是一名小小的侍从,可如今,此般的气度风范怎是一个侍从可以比得的?有些事,看到了,就如同没看到,有些话,不该说的,就该忘掉,这些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是,是,明白,明白。”
七谨抬手擦去额际的冷汗,不敢再抬头。不一会儿,房内的光线开始暗了下来,而七谨的视线里,也出现了一双深紫色的锦靴,头顶传来一阵带着些许疲倦的柔和嗓音。
“七大夫,请救救我的茗儿和孩子……”
七谨抬起头,一时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苍白憔悴的女子正是那个传说中意气风发的人,此刻的末语,满目的忧虑和悲恸,还有深深的请求,七谨心中一跳,顿感肩头的担子沉了沉,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拿过一边备好的药箱,跟着末语走进了内室。
床上的津茗脸色已经不像方才那般恐怖难看了,隐隐有些红润,但仍旧虚弱,双目微微睁开,看起来意识还是不够清醒,里面有些模糊的眼眸不安地转动着,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茗儿,我在这里……”
末语拖着有些脱力的身体走近,跪坐在床沿,双手握住津茗微动的手。津茗像是得到了什么启示,眼眸定在了一处,不再动弹,呼吸也开始趋于平稳。
“末少主,看起来这位夫郎已经很是虚弱,要自然生产恐是不成了,是否要试试您曾经说过的……剖腹产……”
闻言,末语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双目半睁的津茗,想起曾经末清对她讲过这里男子生产极为凶险,或许也是因为这番话,当初选择资助七谨的时候,她时常也给些关于现代医学的建议,但因为对于这个世界的医学来说过于惊世骇俗,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七谨既然是主动提出来,恐怕也是带着几分把握和几分风险了……
“好,试试吧……我守在这里……”末语终于点头,看了看在屏风外坐着的几人,脸上闪过坚定的神色,“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七谨神色严肃地从药箱中拿出一只小瓶,递给末语,“喂它喝下,大约四五口就可以了,这便是末少主曾交待过的,麻药……”
末语小心地接过,轻轻托起津茗的头,抱在怀中,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地安慰着,见津茗张开嘴,末语这才拔掉瓶上塞子,贴近津茗的唇边,缓缓地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