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收回视线,尧肇天疲惫地低下头,掩去了脸上的伤痛。
这就是原因吗?末语悲哀地看着客厅里的众人,眼眶很干,没有一滴泪,得知真相又如何,她……已经不在了,但,她也不再留恋了……
即使触摸不到眼前曾经她深深渴望接近的人,但两年的时间还是磨去了大半她的怨怼,剩下的只有淡淡的叹息和一丝微笑,终究,这一切已然太远……
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抱住她曾经的家人,滑过心底的最后一丝哀痛还是化作温暖波纹般荡漾开来。
再见了……严酷却脆弱的爸爸,不羁却理智的大哥,妖艳却善良的姐姐,调皮却成熟的弟弟,再也不见了……
客厅里的众人突然莫名地觉得身边一阵风过,心中一空,仿佛某样重要的东西就此离开再也不会来了,可留下了一份难以言述的平静和温柔,还有一滴如针刺般疼痛的泪水……
病房里的装扮还是没有变,但躺在病床上的人却是愈发的虚弱,呼吸已经可有可无了。
“伟……”
末语跪坐在地板上,即使明白碰不到伟的脸,动作还是很小心,仿佛感觉到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下缓慢流动的血管在微弱地汩汩地跳动,她……竟然是负了他……
“末……语……”
手中的动作一滞,末语瞪大双眼,愣了愣神,但很快地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仔细地上下察看伟的情况,微微颤动的眼睫和稍稍移动的头部在告诉末语伟就快要醒来了,莫名开始紧张的她想去按警示铃,却只能黯然地看着她的手穿过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不再管她是否能够触到伟,伸出双手轻轻地握住了床单上平放的那只瘦削的手,曾经,那双手,给她弹过很多贝多芬的曲子,还有莫扎特的,还有……
再也忍不住,干涩的眼眶还是迅速被泪水充盈,心中的酸涩仿佛要溢出喉咙,让她哽噎得吐不出一个音节。
“别……哭……”
惊愕地看着被握住的双手,末语一时竟忘了反应,只是呆呆地低着头,感觉着被握住的双手传来的微微暖意。
“末语……你回来了……”
“我……你……对不起……”
直到伟的另一只手轻轻抹去末语的泪迹,她终于反应过来,竟不敢直视那双清澈的眼眸,想低头,却被那只擦过泪水的手硬是制住。
“你……还是那么心软,该说对不起的……该是我……”
末语想反驳,双唇却被伟的手指按住了,疑惑地看向微露苦涩笑意的伟。
“我明明知道活不了多久,还去招惹你,最终,让你永远地离开,是我的错,正如你父亲说的,没有保护你的资格,就不配站在你的身边……末语……对不起……”
闻言,末语淡淡地笑了笑,果然是爸爸的语气。
“末语……你不孤单,他爱你,当初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明白,对你放手,是最好的选择,但我没想到,你……”
伟顿了顿,仔细地上下打量着末语,缓缓地继续开口。
“你的身体很冷,泪也是冷的,昨天电话响的时候,我就醒了,我本来不相信,现在……我爱你……”
末语怔了怔,眼中满是惊讶,随后,眼角微弯,柔和地笑了。
“我也爱你……”
说着,握住伟的双手缓缓移动,最后,按上了那个红色的按钮,警铃声顿响,不一会儿,走廊里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快速地向病房靠近,末语的身形在伟那双渐渐被泪侵染的双眸中渐渐消失,化作虚无……
紫媚(上)
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淡紫色的被褥和靠垫,感觉……熟悉又陌生,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还有,这里,是哪儿?
想了想,床上的女子动了动,这才发现她趴在一张四方的木板床上,厚重的被褥下,是她光裸的身体,不,全身上下都被绷带裹了一层又一层,活像一个木乃伊!
木乃伊?!女子嘴角微挑,但很快,微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怎么知道木乃伊?还有,她……是谁?
“吱呀”的一声,不远处的镂空木刻的两扇门被一只白皙的手推开,而手的主人身着一袭淡粉罗裙,手托一只圆盘走了进来,盘子里盛着一碗稀粥,淡淡地香味飘散,惹得床上的女子肚子“咕噜噜”的直叫,但似乎是天性使然,她并未唐突地开口,而且,身上隐隐的疼痛和酸软让她动弹不得,也只能给了那走近的粉衣女子淡淡地一个微笑。
粉衣女子不知为何,原本淡笑的面容上涌出一阵红晕,目光微闪,透着一丝诧异和惊艳。
“你肯定是饿了,先来喝了这碗粥吧,这可是蓉姐姐亲手为你熬的哦,可一定要捧场的……”
很快反应过来的粉衣女子迅速恢复了原来的笑容,但这次多了一丝真诚,轻手将粥放置在房中的桌上,然后走近床上的女子。
“我叫粉娇,可以扶你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