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了,最后看了一眼炎风,狠了狠心,不再回头地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突变(上)
马车里的布置很朴素,和岑天的黑木马车还有炎儿的享乐主义都不一样,没有像样的茶几,只有一个小的像板凳的方桌,还有一床被褥,还好,很干净。
末语从上车时就没有开口,只是轻掀马车的窗帘,随着马车一摇一晃地看着车外的街道,有点拥挤的人群,纷纷扰扰的喧闹,脸上淡淡地没有表情,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希并不会武功,他自小就被涅国的丞相吴吣(qin)收养,一个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从不知明日为何的乞儿从此有了锦衣玉食,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他看到了一个新奇的精彩的世界,他迷惑,但他仍旧顺从的接受,人情冷暖,他已见过太多,丞相收养他,必然不是一时大发善心,这个道理,在他被丞相长子欺负辱骂的时候就明白了,从此,他温润如水,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别人打他一下左脸,他便送上自己的右脸,可待到无人时,他便可以要了那人的整张脸皮!
他的动作从来都逃不过丞相的眼睛,只是,他从来不会动丞相府中之人,这些事,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终于,那天丞相把他叫到了书房,说很看重他,说他已经合格了,合格做一个间谍了!
那晚,他第一次听到了末语这个名字,第一次知道面前这个笑脸也可以很yīn险,他才明白,他从来都是一个跳梁小丑,她,则是那个牵线的玩偶师,他逃不掉……
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他似乎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一点,那个见人便畏畏缩缩的末语开始变得威严自生,开始变得光滑耀人,笑容几不可见,可一旦笑起来,便是醉人的绝代风华!
他的目光什么不能再从她的身上移?他的情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隐瞒?他的心情什么时候开始因她而改变?
这些问题的答案重要吗?
林希看着清冷的末语,微微扯了扯嘴角,这些,还用问吗……
车队一路走得很快,似乎是为了隐秘和安全,途中都是露宿野外,吃的也是干粮,除了方便和洗漱,末语几乎是不出马车的,虽然,她不想面对林希那张满是复杂表情的面容,但她更不想面对外面那个林榇满含算计的异样眼神,还有那个严琪总是异常炙热的视线,反正,只要不说话,马车里,基本上还是很舒服的。
在津国的一路上,总是出奇的平静,末语还以为会有一番腥风血雨呢!看来,是她低估了津涅两国国主的算计了。
数不清是第几日了,末语也懒得数这些,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她几乎都不会去计算日子的,以前,只要问身边的人就好了,以前,她都是问林希……
“现在出了京都一月了。”
她没有开口,坐在靠近门口的林希已经给出了解答,是啊!最了解她小动作的不就是这个陪在她身边最久的‘家仆’吗?如果她舔嘴唇超过三次,便立刻有一杯茶奉上,如果她伸手推眼眶那里并不存在的眼镜,便立刻有一条热毛巾递到眼前,如果她皱着眉看天,然后摇摇头,那……便是又忘了日期了……
发现林希如此细心时,末语还惊讶了一下,她得承认,她很感动,前世,从没有人在意过她的感受,何况是这些丝毫不吸引人注意的小动作,林希的贴心着实让她很是感激,可现在想起来,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被特殊训练过的间谍,如果这点观察力都没有,恐怕九条命都不够吧!想想,还真的她太自作多情了呢!
对于林希的解答,末语淡淡地点了点头,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想要转开的视线还是瞥到了林希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这又是何必呢?她,末语,也只不过是他的一项任务罢了,这场旅途,便是他任务的终结了,不该高兴吗?能让林榇忌惮,让严琪礼让三分的他从来就不必感到失落,而她,是不是也该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绪呢?
“还望将军留步!”
林榇翻身下马,向严琪拱手作揖。
轻步走下马车,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条熟悉的江河,长江吗?不,这个世界哪来的长江呢?末语掩下眸中的讶异,恢复平静的面容看向正说着场面话的两人。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本将就送到这了,保重!”
“客气,客气,若非严将军的沿途保护,我涅使恐怕凶多吉少啊!”
“过奖,过奖!”
严琪满脸笑意,点头看着暗自打着小算盘的林榇,心里却是紧皱眉头。
让林榇去整顿她的使团了,严琪迈步走近一脸沉静如风般伫立在江边的末语。
“这是津涅两国的分水岭——梁江,怎么样?很壮阔,是不是?”
末语转过头,才发现严琪的脸近在眼前,不禁挑了挑眉,直直地迎向那道不变的炙热视线。
似乎没料到末语会这般毫不闪躲地看着自己,严琪不禁咧嘴一笑。
“我那无良奶奶让末少主受苦了呢!”
伸手抚向末语额间那条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