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起了兴趣。“哦？你可知当药人的下场？”
“左右不过一死。”对方的口气冷漠异常，完全不将生死看在眼里。
“当药人不仅对体质有要求，对精神的要求更高。受不了这苦选择自刎的人不在少数，你可坚持得到最後？”
少年坚定的点点头。“只要能变强，只要能报仇。”
“仇恨麽？”秋风起突然勾唇一笑，“若是仇恨能让你坚持下去，那便恨吧。”
慕淳风自那天起，便被秋风起要去当药人了。说到底不过只是个弃子而已，少宫主慕止迁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当时在邪宫里，当药人的下场无异於寻死。
那少年体质太弱，在药楼里的头三个月，秋风起用各式的药材搭配著给他补身。原本瘦的像竹竿一样的少年，渐渐变得挺拔俊俏起来。
展天行并不是什麽好奇心旺盛的人，邪宫里每天都要死那麽几个人，悄无声息的，谁也不会去在意和关注，可是刚到药楼的头几天，慕淳风连续几日都穿著素白的衣衫。
却偏偏引起了他的注意，记忆中少年向来只著黑衣，难不成是他记错了？
说不清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听人说宫主的一个侍妾死了，并且死状极惨。宫主的脾气诡异莫测，且又嗜杀如命，暴躁异常。
宫里常有各种原因惨死的侍妾，这个并不惹人注意，让展天行忍不住在意的是，那个侍妾正是慕淳风的母亲，据说年轻的时候曾是江南的名妓，姿色歌舞均是一绝。
却不知什麽原因，却惹得宫主大怒，竟然活活的掉在梁上鞭打致死。宫里去收尸的下人偷偷透露道，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寝宫地上蜿蜿蜒蜒流淌著的全是血，血腥味浓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展天行似乎有些懂了，便是因为这个原因麽？所以那个少年突然想要变强，想要报仇？
一同住在药楼，出出进进总还是能碰到面。且他一直在服用师父精心配制的药膳和补药，平日里都在院子中勤练武艺，只不过几个月，身形却似乎拔高了不少。
一日夜里，展天行刚刚炼制完一炉药丸，累的浑身都有些发酸。只准备赶紧回到床上睡上一觉，然後明日再捉几个人来试试药效。
却看到那个少年一个人独立月下，侧脸上带著一股悲戚的神色，他仰著头默默的看著一弯新月，黝黑的眸子里带著一股说不出的绝望和寂然。
害的原本准备立刻回房的他，也不得不停下步子靠过去。
并不愿意多管闲事，也谈不上什麽交情，可是看著少年的侧脸，他终究无法装作什麽都没看见。他只是那麽仰著头看月而已，可是却让人觉得他正在无声的哭泣。
若是他真的哭出来了，恐怕也比现在这样好吧，那种无声无泪的哭泣，更是让人觉得难受，却又不知道站在什麽立场去安抚他。
也许他根本就不愿意被安慰，也许此刻的靠近，反而会更让少年反感。
“她流了一整夜的血……”少年突然开了口，展天行楞了楞，然後反应过来，少年是在跟他说话，却又更像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
他的眼眸里浮现出怒意，浮现出杀意，最後又化为了绝望。“却一直拖著最後一口气，就为了见我……”
展天行明白了，他说的那个人，是他那死去的母亲。
“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何没人相信她的清白，为什麽呢？就因为是妓女麽？”他愤愤的说了一句，却又自嘲地笑笑，“是啊，所以连妓女生的孩子，也是外头的野种。”
“你……”展天行想开口劝他，却不知道说些什麽。其实他是知道的，当初侍妾争宠的时候，曾经有人栽赃黎姬偷男人，生下的并不是宫主的孩子。
所以他从一出生就被人看不起，更是一直被他的兄弟们当成眼中钉，想来这麽多年，他又是如何慢慢熬过来的。
是因为黎姬麽？说到底，总算还有一个慈母可以依靠。黎姬的性子向来温婉贤淑，既不喜欢争宠，也不喜欢炫耀。
“别想太多，逝者已逝。”他原是想著让他放下这些压抑的过去，重新开始而已。
谁知道，他突然仰天长笑起来。“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麽正义和公道。若是老天有眼，为何看不到我的怨，我的苦！”
“你这是何苦……”展天行有些不知所措了，少年心底的恨意太深，再多的劝解也是徒劳。
月下的少年突然勾唇一笑，嗜血而残忍。
“强者为王麽？那我便来做这世间的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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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最近的色调好黑暗，春风哥黑暗的过去，果然写著让人觉得压抑
今天钓了一天的鱼，全喂鱼食了一条都木有上钩啊！求安慰
34.不到一个月
纳兰盈坐在慕淳风的床边，满脑子都回想著先前展天行讲的那些事。
慕淳风……慕淳风……别人只看得到他风光的时候，谁又知道他是怎麽从药